第1章 早餐（2/2）

“......早上前面那十字路口发生车祸了。”

“啊？我都没看到。”

“挺早的，七点左右的时候吧，你看看公司的群就知道了，那时候有人拍到照片了。”

“死人了吗？”

“那就不知道了，之后应该会有报道的，我和你说......我去！”

身后桌的男人突然的叫唤吸引了赵昭的注意，回头一瞧，一名风姿绰约的女子走进了早餐铺子。

模样，挺熟悉的。

赵昭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照片，再打量了一下来人，是同一个人。

现在的模样比照片更加成熟，更显美丽。

赵昭摇了摇头，身后桌的男人不给力呀，看见漂亮的女人就瞎叫唤，看来是未经短视频洗礼的主呀。

一点儿都不淡定。

哪里像自己，情绪如此稳定！

“妈妈，坐这里，坐这里。”

可能是因为早上还没睡够的原因，女子只是撇了一眼自家孩子和丈夫，就径直坐到男孩对面喝起了豆浆。

“宝宝，小心烫。”

“啪！”

女子一个没拿稳，豆浆就摔到了桌上，她抱头痛哭了起来。

不应该呀，放了有一会儿，怎么还烫到人了？

“还拍照！”

身后男子似乎是打了对面伙伴的脑袋一下：“还不打电话。”

“喂！114吗？我想问一下，120电话多少，这里有人受伤了！”

......

“啪嗒~啪嗒~”

豆浆，从桌角滑落；

鲜血，从手腕滴落；

咦？她的左手腕部怎么一直在流血？

我去！

割腕？！

相比于赵昭的迟钝，原本望天的人群就显得敏锐了许多，早已一股脑地围在了早餐铺前，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

这次，他们满意地掏出手机拍照留念，闪光灯一阵接着一阵，时间仿佛定格了璀璨与美好。

美好的景色自然是需要音乐陪伴，此时迎来的急救鸣笛最是应景。

“让让！”

“让让！”

拥挤的人群裂开一道口子，蓝帽子、白口罩、白褂子的急救医生三步并作两步挤到女子身旁，做了番紧急处理，就要搀着女子往外走。

赵昭赶忙拦在了医生身前：“她不能走。”

“什么意思？”

“饭钱还没有付！”

赵昭指了指一桌子的早点：“她还需要付钱，她家人说好了的，不信你问。”

医生四下打量，这桌除了赵昭之外就没别人了：“神经病！”

赵昭被一把推开。

翻白眼的医生走了。

割手腕的女人走了。

看热闹的人群散了。

鸣笛减弱，直至不可闻。

“不好意思，我爱人给你添麻烦了。”

男子拉着男孩给赵昭深深地鞠了一躬：“真的太谢谢了。”

“谢谢小哥哥。”

赵昭现在才反应过来，靠着墙一脸生无可恋——

谢谢，能算饭钱么？

原来，你们俩不是人呀！

算了，不和死人计较了。

赵昭对父子俩摆了摆手：“走吧，都走吧！这顿算我，别耽误时间了。”

“嗯。”

父子俩骑着电瓶车离开了，大概是不会回来了。

就是不知道是去上面还是下面。

应该是上面吧，

看上去，是挺善良的。

赵昭再次打量手中的照片，现在的它，是彩色的了。

女子的眉眼，明媚动人。

将照片揣入兜中，赵昭打开手机，寒川市热搜第一条映入眼帘——

#昨日“撞亲”女割腕，疑似情悲#

“果然，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那麻烦这位客人解决一下小事，早点一共三十。”

老板对着赵昭温和一笑：“现金还是转账？”

赵昭的心底传来穆沐的声音：“你左裤腿口袋有一沓钱，阔绰点，甩给他！”

“现金。”

赵昭淡定地从口袋中掏出一沓钱，甩了甩，纸币碰撞，飒飒作响，油墨飘香。

“甭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