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生牛犊多蒙难(1/2)
有一个四面丘陵、沃野百里的地方,其东面连绵的山岭中,一条大河似一条巨蟒蜿蜒而出,它穿过茂密的森林,肥沃的田野,一路向西奔腾而去,河水汩汩地流淌着,清澈见底,如一个处子般温文尔雅,两岸的人们都亲切的称呼它为瀛河。河中的水草仿佛梳子梳过的一般整齐的摆动着,鲫鱼、鲢鱼、河虾和青蛙等在其中追逐嬉戏,浅水里白鹭、野鸭呼朋引伴,结队搜寻着美味的河鲜,遇有人或狼狐之辈来,便相互发出危险信号,扑棱扑棱地飞到另外一片僻静之处。岸上绿草萋萋,数不清的野花点缀其中,五颜六色、千姿百态,成群的蜂、蝶嗡嗡嗡嗡地飞来飞去,连同飘带般银白色的河水,织成一幅巨大的美丽的地毯,向瀛河下游铺展而去,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淡淡幽香,一切如在画中,温馨祥和。
瀛河两岸肥沃的土地上,有一个叫瀛的部落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春天来了,冰雪消融,欣欣然万物睁开了眼,打个哈欠,活动活动腿脚,向温暖的阳光、可爱的蓝天敬个礼,然后就开始了生长的角逐。妇女们忙着下田种红薯、白薯、玉米,或者忙着修补渔网,或采挖可食的野菜,她们在为衣食而生存。
孩子们却不这样,他们永远无忧无虑,野性十足地探索着新奇的世界,他们或者玩着老鹰捉小鸡的游戏,或者分成两组远远地互掷石块,或者在两棵大树间用青藤结成绳在上面荡秋千,玩得好不开心。
夏秋时节是丰收的季节,天气炎热起来,田野上黄灿灿的果实颗粒饱满,一眼望不到边,林中果树上也结出香飘十里的累累硕果,妇女们带领着孩子们辛苦并收获着快乐与甜蜜。午后的阳光炙烤着大地,他们就到岸边水浅处抓鱼捉蟹,打水仗,或是静静地浮游在水中泡着,温柔凉爽的河水如女人的手洗去他们身上的汗臭、闷热和疲惫。成年的男人们呢,从年头到年尾,他们也没闲着,或者捕鱼,或者狩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们从山中运来石料建造屋舍,制作工具,砍木作筏,搓绳结网,用石刀削制弓箭,标枪。只有与妻子、儿女们聚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才是他们一年中最快乐的时光。
瀛部落由若干氏族构成,氏族之间互相通婚,氏族内部的大小事务如婚丧嫁娶要归族长决断,整个部落的首长是酋长,全体事务由酋长领导执行。遇到重大事情,如部落之间发生对外战争或是分配奴隶,酋长召集氏族族长们来集体协商,最后酋长根据协商结果执行决定。巫师负责全部落的求神、祈福、消灾,以及安慰灵魂升天等诸多事务。部落之间经常发生战争,成年男子都必须上阵,以保护老人、妇女和儿童,争夺领地和奴隶。在部落内部,上敬父母、下护妇幼却是一种传统,打猎归来,能者多得,寡者少得。晚上大家都围坐一圈,中间燃起篝火,载歌载舞,其乐融融。
瀛部落的首领叫拓,大脸盘,络腮胡,身着花豹兽皮衣,脚蹬鹿皮靴,身高丈余,虎背熊腰,臂力过人,磨盘大小的石块能双手举起掷出五六丈远。拓能百步穿杨,使一杆标枪人见人惊魂,兽见兽远行。他的第一任老婆因难产亡故,现在又续一房叫做春云,春云虽没有沉鱼落雁之美,却也秀外慧中,风姿绰约。
一天夜里,春云梦见一只漂亮的五色大鸟朝自己飞来,有仙鹤大小,身后拖着长长的漂亮的尾巴,它唱起婉转悦耳的曲子,使人如痴如醉,心神动摇,一曲唱罢,它扑到春云的怀中,像婴儿一样的呢喃着,久久不肯离去。春云一觉醒来,惊喜地发现自己已怀有身孕。
日子在平淡中一天天过去,到了第十三个月末,春云生下一个男孩,他白白胖胖,两目炯炯有神,人见人喜欢,尤其令人惊奇的是,男孩出生当日就能下地行走,三日便能学会说话,家中器物的名称、周围人的姓名,教他一遍就能记住。而且他天生神力,刚出生二十余天就能单臂提起满满一桶水。
男孩满月这天,部落里的族人都带着礼物来为拓的儿子祝贺满月。春云对拓说:“孩他爹,孩子已满月,你也该给它起个名字了。”
拓对男孩也宠爱有加,遂道:“这孩子天生就有一种异乎寻常的超能力,聪慧且有神力, 我看就叫他——昊昕,我感觉他是个有远大志向的孩子,希望他能平安、顺利的成长,将来能做我们部落的首领,并带领我们部落走向强盛。”
前来贺喜的人都道:“‘昊昕’这个名字好,既集天地之气,又得天时之先,昊昕将来一定会大有出息。恭喜酋长,贺喜酋长得了一个宝贝儿子。”
拓扶摸着昊昕的小脑袋说道:“昊昕,还不快谢谢众位族长?”
小昊昕天真的张开双臂比划着,咧了咧小嘴道:“谢谢各位族长给昊昕带来了那么多那么多好吃的、好玩的东西,我可喜欢了。”
众族长都大声赞叹道:“小昊昕刚满月就如此知达理,将来一定会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酋长,昊昕不但是你家的福星,也是我们部落的福星啊!”
“谢谢族长们夸奖,昊昕会努力的。”小昊昕有模有样地朝众族长们弯腰鞠了一躬道。
“哈哈哈······”拓、春运和众族长们都笑得前仰后合,小昊昕的满月在一片祥和与欢乐中度过。
“昊昕,昊昕,昊昕这个名字好。”昊昕母亲嘴里总爱不停地叫着“昊昕”这个名字,淘气的昊昕也爽快地答应着,还常常爱与母亲捉迷藏。昊昕母亲一生信奉神灵,平日里乐善好施,昊昕的聪慧她逢人便夸,她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昊昕的成长和进步。
昊昕自幼由一个奶娘和一个女仆照顾,衣食住行受到无微不至的关怀,虽然不能天天鸡鸭鱼肉,却也日日饭足衣暖,昊昕受母亲影响从不欺侮她们,而是与他们平等相处,友善相待,她们也喜欢这个聪明善良的孩子。
六岁生日刚过,昊昕就对父亲说:“爹爹,我要学习刀、枪、棍棒之法。”
拓大喜:“好啊,昊昕,你真不愧是我拓的种!有志气,有勇气,,肯吃苦,我喜欢。昊昕,从今天起,我先教你枪法,你可要做好吃苦的准备啊。”
昊昕眨巴眨巴大眼睛,坚定地说道:“放一百个心吧,爹爹,我定会努力的。”
“儿子,你真是好样的。”拓竖起拇指赞道,言毕,他马上从屋里拿出他心爱的长枪,从步法、手法、眼法依次讲起,并一招一式的比划给昊昕看。昊昕也跟着拓比划,不到三遍,昊昕便已把所有的招式牢记在心。到十岁时他的技艺已日渐精熟,耍枪使棒无不虎虎生威,骑马射箭也样样得心应手,平时到山林打个野兔、山鸡、野獾也不在话下,比起武来两个成年人也不是他的对手。
当时在部落内部人人团结和睦,平等互助,但各个部落之间经常因为争夺土地和水源而发生战争。部落间发生冲突时,拓有勇有谋,组织有力,且力大无穷,打仗时总是冲锋在前,天不怕地不怕,令敌方闻风丧胆。在他的带领下,瀛部落的版图比原先扩大了数倍,俘虏上千,为部落立下赫赫战功。
瀛部落中,被抓来的俘虏全部沦为奴隶,论功行赏,良田和奴隶会奖励给部落里的有功之人,拓因此分得良田三四百亩,奴隶数百,耕种着玉米、谷薯。为了防止奴隶们逃跑,奴隶们干活时都带着沉重的脚镣,哪个稍有怠慢,家奴们的皮鞭就会无情的抽打下来,以致他们的后背上常会留下数道红红的血痕。奴隶们天天吃糠咽菜,食不果腹,衣不遮体,他们冬天住在寒冷的窝棚里。一些体弱的奴隶,因过度劳累,酷寒酷暑或是伤病疫情得不到及时的医治,隔三差五就有人死去,之后便被扔往山沟里成了狐、狼和秃鹫们的美食。
耳闻目睹了人间的一幕幕惨剧,年幼的昊昕有时禁不住问拓:“爹爹,为什么人与人之间总要打打杀杀,非要争个你死我活,为什么就不能平等相处,友好往来?奴隶们与我们一样都是人,为什么他们就得干最重的活,还吃不饱穿不暖?”
听到儿子的一番质问,拓先是惊讶,随后又安抚地说道:“儿啊,你怎么会想到问这些问题呢?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了,你自然会明白的。”
昊昕道:“我看到奴隶们痛苦而艰难的生活惨状,心里可怜他们。”
拓既惊喜又无奈地说道:“儿啊,你小小年纪就会想这么多问题,还富有同情心,我感到很欣慰。可是呢,奴隶们不严加管教,他们就会逃跑,反过来还会咬我们一口。打打杀杀的事我们也不愿意干,但为了填饱肚子,即使我们不与别人争抢,别的部落也会来与我们部落抢夺,打伤甚至打死我们部落的人,抢走我们的粮食和女人。”
小小昊昕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一晃又过了两年,这一年天气大旱,一连半年滴雨未下,河床干涸,庄稼颗粒无收,大批奴隶饿的饿死,病的病死,逃跑的逃跑。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先前几个常被打败的部落联合起来,突然偷袭了瀛部落,火烧数十里,房子全毁,女人孩子号哭连天,男人们死伤无数,数百青壮男人和女人也被掳去,仅存的一些粮食也全被抢走。激战中,受了三五处箭伤、枪伤的拓不顾剧痛,仍顽强地率领伤残的数百人逃入北部山林。
拓在这次战斗中受了重伤,而且失了不少血,伤口渐渐感染化脓,加上天热又缺医少药以及蚊虫的叮咬,伤势更加严重了,身体日渐虚弱,消瘦,原先健硕魁梧的身体竟然变得骨瘦如柴 ,夜里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胡话,众人焦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眼巴巴看着却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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