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谋（1/2）

林黛玉别过头, “我才没有那么胆小呢，你也太小瞧我了，我才不怕呢。”

沈时昀借机教导她：“这里头有16个人是曾经伺候过你的, 他们被赶出荣国府，或许会生计困难，你会不会怪我对他们的处置太严格？”

林黛玉茫然的说：“我知道哥哥是知道我受了委屈，专门来为我出气，顺便震慑一下那些人，以免发生上次的事情，怎么会怪你呢。”

她想了想，说：“以前母亲和外祖母都教育我，虽然身份比旁人高一些, 可也莫要瞧不起那些丫头下人们，他们都是有爹娘的人，须得宽容相待，否则便是不仁了。”

沈时昀道：“你平时必然是对这些人很好，时不时的赏他们些银子，确实做到了待下仁慈, 可是事到临头的时候, 除了紫鹃、雪雁、你奶嬷嬷，他们里头有哪个人肯帮你吗？”

林黛玉一呆, 情绪顿时低落，“没有。”

他们自己是贾府的家生子，生怕引火烧身, 摄于荣国府的威严，全都对他视而不见。

沈时昀说：“这就是了，你宽容的对待他们，他们可是把你当软弱之辈欺负。他们做了分内之事，你便觉得够了，赏赐他们许多银钱，以为他们会记着你的好，可是他们却以为你好糊弄，软弱可欺，以后便不肯尽心为你做事了。”

林黛玉想想，说：“可是若是严苛的对待他们，那不就像琏二嫂子一样，完全的失去了人心吗？”

沈时昀有意引导她，“治理一个小家就好像治理一个工厂、一个国家一样，都有一定的方式方法。像琏二嫂子那样一味的严苛，事无巨细都要亲自过问，下人们办错了事就狠狠的罚，做得好也没有及时得到奖赏，不懂张弛有道，最后既不受人待见，自己也累得够呛。你是个聪明的小姑娘，但以前都不把心思放在这上头，虽然你的产业铺子都有人帮你打理，这里面的门道该学还是要学一下的，否则回头被底下的人联手骗了，你还帮他们数钱呢。”

林黛玉不服气：“在你眼里我就那么傻吗？”

沈时昀微笑不语

她挫败的垮下肩膀，自己开的如意楼生意一直不错，本以为做的已经不错了，现在想想，她好像还真没做什么，那些杂活都是手下的管事做的。

她道：“所以哥哥，我到底应该如何管家呢？”

沈时昀道：“古人将修身齐家治国放在一同说，这里头有些道理是相通的，我问你，一个国家的运行最重要的是什么呢？”

林黛玉斟酌思考，谨慎的说：“是儒学，三纲五常。”

沈时昀摇了摇头，悠闲喝茶。

她又道是：“是天子？孝道？”

林黛玉连猜几次，沈时昀仍是摇头，她最后按耐不住，拉着他的袖子，“哥哥，求你快告诉我，我猜不到了。”

沈时昀被她拉着袖子歪缠，整个人都趴了过来不住摇晃他，颇有些无赖，他被拉的衣袖变形，茶水都没法喝了，只好放下盖碗，说：“你自诩是个聪明的丫头，连这都猜不出来？”

林黛玉整个人都快趴到他怀里，仰着头：“那你告诉我呀。”

沈时昀说：“坐端正了，这样举止不端，叫人看见像什么话。是律法。那些儒教的民贵君轻、三纲五常的礼教繁文缛节，只不过是皇家维护统治的手段而已，真正能够让这个国家维持运行的还是律法。”

“一个人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犯了罪以后要被如何处置？难道这些要问孔子吗？不，要问大齐律法；一个官员想要升官，难道要看他的学问好不好吗？不，朝廷自有一套官员升迁考核制度。你明白了吗？”

林黛玉恍然大悟，若有所思。她在心里印证一番，发现果然如沈时昀所说，既然治理国家有律法，那管理一个小家也制定规矩，命手底下的人照规矩办事，有赏有罚，这不就是管家之道么。贾家虽然有些规矩，但都是主子说了算，从没有真正的写到纸上，一切都要琏二嫂子自己衡量，有人受益自然有人不满，长久下来她在荣国府里就成了最吃力不讨好的那个。

沈时昀微微一笑，这丫头是个聪明的，他再说下去就是画蛇添足了，让小姑娘自己慢慢的领会去吧。

在贾母房中，她招来了王熙凤，两人正在密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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