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阱(1/2)
黑云压城,甲光向日。
“急报!”一个士兵高举手中的八百里加急信件快跑上来,扑通一声跪在晏玖面前。
“说。”晏玖眉头微锁,沉声道。
“王爷,京城沦陷了。”他仓皇道。
话刚落音,每个人的心里都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气氛一下变得紧张又焦灼。
“是吐蕃和西域。”那士兵的声音还在微微颤,“大军压境,再晚一点,皇宫,皇宫就保不住了。”
晏玖一怔,只用了两秒的时间作思虑,声音利落干脆:“柳演,全军集合,迅速通知甘州营和随州营,在甘江交界处汇合。”
“回京,勤王。”
四个字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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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准备好了?”晏玖套上盔甲,那铠甲上头闪烁出银色的光芒,冰冷又坚硬。
“嗯。”柳演欲言又止。
“你想劝我?”晏玖稍微侧了侧头,问道。
“殿下,你明明知道那个刺客……也明明知道京城里危机四伏,充满阴谋算计……”
“我没有选择,柳演。”晏玖打断他。
他生下来就是为了大梁江山的安稳,百姓的太平。身体里流的是晏家世代忠良滚烫的血脉,精忠卫国的祖训早就深深地刻在骨子里,保卫皇家是不可违抗的使命。
“即便是陷阱?”
“即便是陷阱。”
柳演深深地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晏玖,日光勾勒出眼前的人脸上坚毅的线条,他有着超出常人的冷静与胆识,背负着比一般人更重的责任与担子,却隐忍果断,一声不吭。
常常让人忘记,他不过才二十一岁。
……
甘州营和随州营两支大军气势浩荡地立在郦河两侧,整装待发。
待远处的江州大军奔驰而来,三股汇成一股,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前行。
飞驰的马蹄卷过黄沙,卷过落叶,卷过日出,卷过日落,在金色的城墙下停下了步伐。
裕王守着进城的最后一道门,目光深邃,平静无澜。
“怎么不开门呢?”
“是呀。”
将士们在底下交头接耳,晏玖攥紧了手中的缰绳。
“宁王,我没有想到,你真的敢起兵造反。”裕王微揺了摇头,颇有些惋惜。
晏玖心头一窒,手慢慢一松。
“裕王,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我们是回来勤王的。”随州营将领管虎长得粗犷,性如烈火,腮边的络腮胡子一抖一抖的。
“哼!勤王?”裕王冷笑一声,“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找好为自己开脱的借口了。”
他又擦了擦手中的剑,吹了吹:“只可惜,这借口找得实在是太蹩脚,皇上正在宫里好生坐着呢,你还是担心担心自个儿吧。”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柳演低声怒道。
“你们不过三万兵马,而整个京城里有着十万精兵,我劝你们还是快快束手就擒。”裕王执起手中的剑,高声道。
“更何况,现在你的整个宁王府都在皇家羽林卫的控制下,宁王,你可想清楚了。”
晏玖眼里倒映出残余的落日和高耸的城墙,唇边勾出一丝苦笑,那声音带着些苍凉无奈:“裕王,你错了。”
“从来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是他来决定让我想,还是不想。”
裕王一怔,又听见他说。
“你把所有人放了,我跟你去见他。”
晏玖扬了扬手上的缰,让马儿掉了个头,对着士兵们大声道。
“将士们,你们离开熟悉的家乡,背起沉重的行囊,在干旱的荒原日夜颠簸,在遥远的极寒之地风餐露宿,在无数个战场上出生入死,用血和肉换来大梁千千万万百姓的安稳幸福,换来高高庙堂上帝王臣子的酒肉风流。”
“我晏玖,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对得起我晏家的列祖列宗,也对得起大梁的赵氏江山。”
“可是却对不起你们,你们为大梁南征北战,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最后却要被叫做一声逆贼。”
“天地为证,我晏玖发誓,绝不会让你们就这样蒙受如此不白之冤。”
一些将士眼底泛起微微的湿意,心里像干枯的薪木被人从远处丢来一把火,烧得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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