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1/2)
郑宜正在给程珺容挑选添妆礼物,她的亲事已经定下, 是东乡伯的嫡幼子, 卢七郎, 听说还曾经是四皇子的伴读。
这门亲事是程家高攀,大秦氏心里底气不足,一直希望郑宜给程珺容做做面子, 但碍于之前选秀之事, 又不好开口。
郑宜看出她的为难, 便主动给程珺容添妆,挑选的礼物极为丰厚, 俱是名贵珠钗和华美布料。
春生在一旁瞧着, 觉得程珺容绝不会喜欢太子妃挑的礼物, 不过她当初那样对主子,主子还不计前嫌, 已经对她极为宽厚。
若是换成春生,还礼物呢, 直接扫她面子。
不像春生只在心里想想,霍芽藏不住话,直接问:“主子,您为何要给七姑娘添妆,而且这些礼物,七姑娘也未见得喜欢。”
“不是给她挑礼物,而是安母亲的心。”郑宜口中的母亲指代大秦氏。
安心?春生扫过去一眼,发现礼物又贵又厚, 样式也偏上了年纪的女子喜好,与其说礼物是给七姑娘准备,不如说是给大秦氏挑的。
随后春生想到,前些年,主子给七姑娘挑选的礼物,不是稀奇医书,就是自己精心设计的珠钗首饰,每一件礼物都极用心。
再对比现在……太子妃真的是被七姑娘伤了心。
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姐妹,虽说自小没在一块长大,可到底有血缘亲情,太子妃对待七姑娘又是极好极好的,七姑娘怎么会这般狠心,居然做出那样的事,伤害主子!
想到此处,春生不禁义愤填膺,替主子鸣不平:“七姑娘太左性,有些、有些是非不分。”她原先想说不知好歹,想到程七是太子的姐姐,便换成是非不分。
“她不是左性,也不是是非不分。”闻言,郑宜放下手中的金簪,明眸微转,思考一瞬,“她只是不明白。”
春生和霍芽双双抬头,看向郑宜。
“不明白,同样的事,别人能做好,为何换成她就做不好了?有些事不是天注定,也非造化弄人,而是她力有不逮。心飞得太高,下不来,只能在半空中摇晃,时间过得越久,越落不了地。”
见识了天空和大海,又怎看得上小土丘。也不管自己有没有翅膀,拼了命往天上跑。
春生霍芽带着宫女将东西捧下去,郑宜一个人坐在榻上愣神。
方才谈论程珺容时,她恍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太没有耐心了?当初对小秦氏、对郑世子,对大长公主,她并不是像对待程珺容那么寡凉淡漠。
郑宜自省内心。
然,思考片刻,她觉得自己之前的做法没错,人的精力有限,在不危及自利益的情况下,不必要事事包揽。
程珺容只是她的姐姐,并不是儿女,她没有教导之责。
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未入东宫之前,无论程珺容怎么想怎么做都不会危及到她,不过,目前情况不同,程家和郑家一样,都是她的娘家,是她所要倚重的势力。
她需要他们铁板一块,坚不可摧。
自己的队伍,自己的人员,当然要打理好。剥除掉亲情这层外衣,程珺容不过是不听话,有些不懂事的下属而已。
长歪小树苗修理修理就直溜了!
——
程珺容不知道郑宜为何要见自己,如果说送来添妆礼,是为面子好看,那么召她进宫就完全不必要了。
大秦氏倒是没想太多,只觉得高兴,自从宫选,程珺容被送出宫,大秦氏就一直难过,难过两个女儿关系不好,难过自己本事不够,没教好程珺容。
儿女之间闹矛盾,到最后,伤得最深的人是父母。
郑宜送来的礼物,大秦氏十分喜欢,跟程珺容念叨了好久:“你妹妹是惦念你呢,看看,这珠钗多精巧好看。”
程珺容眸光淡淡,瞥了两眼,就将目光移回医书上。
大秦氏念叨几次,见程珺容无动于衷,又不好深说,只能回房暗自垂泪。
汪嬷嬷劝她:“夫人,儿孙自有儿孙福,七姑娘年纪小想不开,等她嫁了人,过些年,就知道太子妃的好了。”
大秦氏叹气:“这事本就是珺容的错,是霜霜大度,不与她计较。可是你瞧瞧,对的人主动示好,错的人反倒端起架子来。”
汪嬷嬷不好说什么,只是柔声劝慰大秦氏。
书房。
茯苓捧了两套衣服进来,一脸喜不自禁:“姑娘,您看,这两套衣服哪个好?”没等程珺容回话,她就自言自语起来,“红色庄重,鹅黄色的样式新,要是能结合结合就好了。”
另外有个丫头进来,听见茯苓的话,接道:“时间赶得太急,不然就新裁一件衣裳,太子妃送来的布料华美富贵,若是姑娘穿这样布料缝制的衣服,既提精神,太子妃看了也欢喜。”
茯苓点头:“其实也来得及,大不了咱们几个熬夜赶制。就是可惜那样的好料子,时间太赶,肯定有浪费的地方。”
两个丫头说来说去,面上尽是欢喜和感恩,太子妃对程珺容的厚赏,让她们与有荣焉。
程珺容安静坐着一旁,并不参与二人的欢欣,偶尔视线划过茯苓手臂上的衣衫,目光微嘲。
——
程珺容跟着大秦氏一块乘坐马车入宫,在入宫的路上,大秦氏一直叮嘱她,让她谨言慎行,对郑宜要恭敬在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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