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1/2）

打败刑天后，川绫便跟着天兵们收拾战场。凌华君为将帅，自是不应把时间花在这等小事上，便直接回了驻地。待夜半，川绫回去时，被一个疾跑着的天兵撞到了。

川绫正要说：“没事，不碍事。”

却只见那个天兵魂不守舍地无视了她，从地上爬起来，又立刻狂奔起来。

川绫不知道是该自认倒霉，还是该嘲笑那个掉了魂一样的小神官。她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一抬眼，却见那个神官直直冲进了凌华君的住处。

川绫心里为神官默哀：你撞了我没什么，可你竟敢不敲门就闯入了凌华君的房间，怕是交襟的眼神都能把你千刀万剐了吧。

这是哪来的倒霉仙官……

想到这儿，川绫心下的半分好奇里又多出了些许紧张和一点点的好事心，于是转了方向也往交襟的暂住处走。她走到门外，一边纠结要不要敲门，一边又怕敲了门被交襟刻意无视、耽误了看戏的时间。略一合计，还是狠下心，直接推开了门。

边推门还边把刚刚默哀小天官的话，又对自己说了一遍。

……

川绫一进门果然看见交襟用那能把人生吞活剥的眼神，盯着面前的小仙官。那仙官半跪着，脸上全是惶恐。川绫还不及开口说什么，便听见又是一声门响，数十位天官鱼贯而入。

“殿下！”

川绫见交襟抬起头，好看的脸庞上，眸光冰冷，不自觉地打了个颤。

额，这些天官也没有敲门……

川绫掌心手心里凭空多出许多汗来，凌华君几秒之内，被人冒犯了数十次。这恐怕不是千刀万剐就够了的。

“川绫！”交襟道。

“啊？”川绫一惊。大家同罪，自己不是第一个带头的，也不是最人多势众的，怎么第一个就被点了名呢？

交襟撇了撇目光，白了她一眼，仿佛是怪罪她为何任意打断自己的话。

交襟继续说道：“众位神明，赤地千里，如炎如焚。女魃出现了。”

众神从听到赤地千里起，就脸色大变；待到女魃两个字出现，脸色已经一片煞白。交襟又指了指川绫，对小神官说：“把东西给川绫殿下吧。”

半跪在地的小神官转过身，脸上全不见血色。一双眸子仿佛失了魂一般，见了川绫才猛然惊醒，刚刚似乎撞了谁。

“啊！这位便是川绫殿下。刚刚事急，小神冲撞了川绫殿下，还望殿下见谅。”小神官说，对川绫作了个揖。可礼至一半，又软绵绵地瘫坐到了下去。

川绫这次明白了，他不是累倒的，也不是被交襟难住的，而是被女魃吓到了腿软。

他喘着气道：“小……小神，乃昆仑山系神明。就是小神最先发现女魃出现的。小神立即就报告给了雾语殿下。”

“雾语殿下”，他喘着粗气，“请川绫殿下和凌华殿下跟我去西边。”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锦包，递给川绫，“这是雾语殿下交给川绫殿下的。若非到了最危急的时刻，切勿打开。”

川绫心下迷惑，但还是点着头接过。

女魃的事迹，她很清楚。天史里记载的明明白白，女魃乃上神，法力无边。又为旱神，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地灼天烧，炙烤非凡。这位女神在上古时期，可谓战无不胜，蚩尤飞廉屏翳，都没有在她手上讨到过好处，而持着桃木杖的夸父，更是直接为女魃所杀。

女魃为上神，却不是真神。她虽在上古大战时所向披靡，但战后却因神力消耗过度而无法重回天上。她留在了人间，但人间的土地却无法承受她过于强大的力量。从此赤地千里，如炎如焚。后来，天神以赤水河和昆仑山，限制了女魃的活动范围。再后来，女魃化魔，祸害人间，为天宫所灭。

女魃不像刑天，她没有不死之异能，来历与结局也都记载得清楚。学堂里讲女魃的时候，有小神们偷偷同情过女魃的遭遇，为神为人，却遭人唾弃，遭神碾杀。川绫最早时也曾这样忿忿不平过。可当她用素鸡的身体，见了大道无常，现在再想起女魃的故事，竟一时也无话可说。

天道无常，她知道那个时代没有因与理。而有时，她也不敢去想当今的因与理，因为她怕这背后，也是一样的无情与无常。

交襟看着面面相觑的武神们，道：“女魃的事迹，大家都清楚，我也不必多说。虽然不清楚女魃为何会复生，但我们应当对自己、对天宫有信心。” 他轻笑着，“能见见传说的上古之神也未尝不是一大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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