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1/2）

川绫和交襟逛了一圈，又回到茶肆。此时茶楼里的人已经不多了，说书人也正喝着凉茶休息。他清了清嗓子，把一天的收成拿出来算了一遍。

小二见他们二人又回来，忙拿起茶具，过来招呼着。小二看到川绫头上的簪子，就机灵地夸赞了起来：“好看好看！”

川绫一路过来早被七婶八姨夸了个遍，刚开始时，脸上还意思下，泛点红晕，后来习惯了，便自动解读为是在夸她漂亮。是啊，川绫可是天宫里面调戏百仙的人，怎么可能被打发了支便宜簪子就如何如何了。

川绫把战利品收拾一遍，分好类。再抬头时，天色已经很晚了。酒肆里除了川绫和交襟，也就只剩几个醉酒的人了。今夜万里无云，一弯明月当空而挂，比起夜探，似乎更适合赏景。

他们来到程府外，交襟捏个决，便闪了进去。川绫跟着，可到了墙下，脑海中突然闪过书里“侠士们靠着轻功飞檐走壁如履平地”的句子。一时也想试一试。若是不成，再借仙力跳过去就好。侠士靠内力轻功，她靠灵气仙法，不仔细想，其实也没什么不同。

川绫脚下略一施力，整个人就腾空而起。刚落到墙沿上，就一个不稳，眼见着要往下摔。川绫赶紧捏诀，从半空闪现到了墙内，形式上算是成功了。川绫拍了拍衣上的灰：“这飞檐走壁的法子还是得多练练。”

二人进了府，先去了藏书阁。交襟依旧直接念决，上了四层。川绫不气馁，依旧尝试飞檐走壁，不行了再用仙法接上。等川绫好不容易到了四层的时候，交襟已经开始检查典籍了。

这第四层的收藏果然不同凡响。下三层的书，都是并排列在书柜上，而这一层，却是每本书都有一个专门的小隔间。雕花的木门隔断，里面或置书桌，或置机案，周围再摆上各不相同的装饰品衬着。川绫扫视一周，这层楼大约有三四十间隔间，有的大气，有的精致，有的像将军的营帐，有铮铮铁马之声，有的却似小姐的闺阁，纱幔重重，香气缭绕。每间隔间都是按所藏书的内容装饰的，确实费了不少心思。

川绫一间间地小心地检查着，直到走完半个圈和交襟在另一边回合。交襟对她摇了摇头，川绫也摇了摇头。程老爷确实藏了好几副画，都是珍品。可是却都不是他们要找的那幅。

川绫想，若是要为那张仙画造个收藏的隔间，该造成什么样子呢？公子的书房？还是春日的浪漫景观呢？繁花漫天间，白衣公子向你翩翩走来。他的手里是持着的，该是书卷还是玉扇呢？他嘴角挂着的，是玩世不恭还是倾城一笑？

川绫仅看到了画卷一角，便遗失了。此刻思绪从那一片衣角、一方印章上散开，一时浮想联翩。

藏书阁没有异样，二人又往程小姐的闺房去。房里亮着一张孤灯，而程栩正在灯下，对着一块玉佩发呆。

那是一块水青色的玉佩，成环状，色泽剔透，品状圆润。环佩内侧，是很醇的青色，而靠近边缘较薄的地方，则成半透明的状态。依稀有些纹路，就像是青色颜料被晕在水里，然后封在了玉中。程栩手捧着玉佩，轻轻地念：

“愿得一心人，白手不相离。”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天光乍现时，暮雪白头老。”

念的都是情诗，婉转的语调里，句句皆是深情。川绫在门外听了一会，她想，若她是个男子，大概也会对程栩一见钟情吧。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

最先的诗句，或是描述共度的青葱时光，一派少女情怀，或是展望来日的相携相依，句句深情。可不知哪一句起，情势却突然急转直下，担心溢上来，忧虑溢上来，竟一句胜一句的凄凉苦楚。程栩意识到这点，亦是一惊。停下口中词句，定定地望着玉佩，她眼角不知何时擎了一点泪光。

川绫细细打量了程栩的玉佩，没有丝毫的灵力痕迹，只是普通的玉。交襟说了，莫胡乱插手人间事。川绫叹了口气，决定离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