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2）

临近下班有两种电话不能接，一是上司布置任务的催命符；二是家属查岗的离魂丹，现在江沉面临的就是第一种情况。李副局亲自打来的“慰问电话”。

“听说冯家大公子这单案子你们到现在就抓了个卖假粉的小毛贼？”

江沉已经能想象得到李局手里的保温杯和本人一样被七窍生烟的画面，就算是隔着电话线，江沉也堆起了一副营业式假笑，在做戏做全套这件事上，江沉可是专家级别，“李局，您看，我们这不也是有意外收获的嘛，再说了您是老刑警了，哪个案子还没走点弯路呢，李局，要么您就少骂我几句，就当犒劳整组人了？”

“犒劳个屁！”李局被茶叶渣子呛了一口，咳个不停，再加上江沉自带气死人不偿命的buff加持，李局差点咳出半口老血。

“李局，您可慢点，您老可是我们大队的定海神针啊，这案子已经有眉目了，您再给点时间，一定没问题。”江沉一边应付着，内心一边os：除了你谁给我们背锅啊。

“少他妈戴高帽，什么定海神针，我就是给你们这群兔崽子背锅的！你们要给我气死了，不出两礼拜，就得被辞退！”

“………好像没什么不对。”江沉把这句话咽进了肚子里，现在不是嘴贱的时候。

“这单案子有多重要，你都清楚，现在已经不是局里的问题了，不管是舆论压力还是冯家的合作项目，都超过了我一个副局长能承担的范围。”李靖语气一转，像是要托付全副身家给一群败家子的病危老爸，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至多一个礼拜，江沉，你必须给出一个交代。”

“李局你放心。”江沉从屁股口袋里掏出了已经压成片状的烟盒，点起一支，狠狠得吸了一口，向上飘散的烟雾遮蔽了江沉略带戾气的眼神。

难得这一次两个人能心态平稳的打完整个电话，如果这件事被警队的其他同事记录下来，简直可以列为沪城市公安局的年度十大感人瞬间了。江沉现在没心情想这些，连续几天的速溶咖啡配泡面已经触碰了五脏庙的底线，就算吃过药，胃也在一抽一抽得疼。江沉直接把自己塞进了出租车，送到了季锴家里。

季锴还没回家，江沉倒在沙发上脑子里把整个案子又过了一遍：

“刘富强说自己卖了假粉给冯易，应该是真的，那包搞出人命的粉又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斌哥是谁，他手里的货都是掺了催化剂的吗？”

“何日君再来出事之后他们会去哪里散货？”

“冯易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吸毒的？”

“档案里为什么没有吸毒致死但是毒品数量可疑的？是被人掩盖了，还是这批货太新没流出市面？”

“我忽略了什么？我到底忽略了什么？”

“等急了吧？”季锴把手里的保温壶放在茶几上，“知道你不吃姜，没放，没让店家放。”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江沉半闭着眼睛，根本没注意到开门的声响。

“快点趁热吃吧。”季锴直接把热气腾腾的粥端给江沉，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你又抽烟了？在哪买的？”季锴闻到江沉身上淡淡的烟味皱着眉头问道。

“哦，很长时间以前从李局包里顺出来的半盒，一直贴身带着。”江沉狼吞虎咽的喝下半碗粥，声音含含糊糊的，“这案子太操蛋。”

“身体最主要，这几天又吃泡面了？”季锴在面对江沉的时候总像个老妈子，虽然季锴也就比江沉大了三岁，念叨起江沉的劲头上来，比起李靖还要厉害几分。“案子呢是破不完的，年级轻轻的，要是坐了病根可不行。”

“季长老，您的紧箍咒对于我来说，已经免疫了。要么您换个咒给我把真凶念出来？我肯定天天保温杯里泡枸杞，喝口啤酒都得烫温了再说，身体倍棒，活到99。”趁着季锴碎碎念的功夫，江沉把剩下的半碗粥倒进了肚子里，懒洋洋的瘫在沙发上，就像吃饱喝足躺在草地上晒日光浴的狮子，攻击性藏得一干二净，摇着尾巴，舔舔爪子。

季锴以几乎肉眼不可见的幅度叹了口气，也懒得理会这只打滚求撸毛的大型哈士奇，把碗筷给收了，“今天有个客人的手机掉在了沙发后面，非要自己捡，结果手就卡在了沙发缝里，疼得直嚷嚷，后来我让人在沙发底下摸一圈，你猜怎么着？他那手机太滑，直接掉到底了，折腾一趟不要紧，店里愣是给他们那一单打了对折，才算完，你说这都什么事啊。”

季锴从来不肯多问江沉工作上的事，所以平时除了嘘寒问暖就是讲讲店里的事，再不然就是看看电视打游戏，平淡得很。江沉闭着眼睛听着季锴絮絮叨叨，脑子里还是转着案子的那些事。

“我们一直都在从毒贩身上入手，完全忽略了冯易，他是怎么染上毒品的？又是怎么和毒贩联系上的？我们的调查都是从上至下那么，反过来呢？”江沉突然清醒了，因为冯易的身份太过显赫，毒品催化剂又太过骇人听闻，所以他们至今没有完整的调查过冯易！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江沉一扫之前的颓态，换下了之前在泡面堆里发酵过的那身衣服不说，还洒了颇为高调的木调香水，从一只蔫了毛的公鸡变回了四处嘚瑟开屏玩儿的孔雀。众人心照不宣，江队这是有新点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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