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2）
孟珊珊的面前放好了已经加了冰糖的菊花茶，萧如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珊珊，想不想听故事？”
“好啊，能听大王面对面的讲故事，小的真是三生有幸呢。”孟珊珊一脸自豪地说。
萧如忍不住动手揉了揉她的丸子头，低缓的声音开始讲述那个他本打算一个人埋葬的故事。
一名才华横溢的女子出生于S市一个书香门第，是一名大学老师，她的父母也都是高级知识分子，而那个男人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商人，两个本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人偶然间相识了，极大的互补让两人很快坠入了爱河，女子不顾家里的反对，带着偷出来的户口本就这么跟了这个人，一直跟到距离这里千里之外的H市。那个男人倒也争气，抓住改革开放的利好政策在H市建起了几处大型工厂。女子很快就怀孕了，之后便不再出去工作，而是边带孩子边去丈夫的工厂里帮忙。十几年过去了，生意越来越大，男人想涉足制药厂。由于当时的准入机制不严，加上男人的人脉关系已经可以打通到当时的管理层，药厂很快就建成了。在制药废渣处理上夫妻俩发生了有史以来第一次争吵，女子坚持必须引进国外最先进的设备处理后再排放，男人却认为当前自己购买的设备按手续上看，完全也能实现。女子最后还是妥协了。而三个月后，H市出现了成批的失聪患者，以小孩子为主，当地政府展开了调查，多方取样后查明是源于男子药厂的违规排放，未完全处理干净的药渣混入了当地的水源，男子立刻就被警察带去调查了。
女子一边焦急地等着丈夫，一边开始自查怎么会这样。原来，丈夫信任的左右手在采购净化设备的时候动了手脚，那些设备的合格证明都是伪造的！女子心死如灰。
男人被保释出来，他此时已经知道了调查结果，这次，即使倾家荡产也难逃牢狱之灾。他不能坐以待毙！雪夜里，男子带着女人和儿子飞奔在高速公路上，他一个人怎么样都可以，但是他不能看着妻儿受苦，他想在自己的判决书下来之前把妻儿送到岳父母手上，车里还有他现在能调动的一切资金。
刚出城300公里，迎面一个失控的货车就撞了上来，男人猛地一转方向盘，自己迎着车撞过来的方向，女子则紧紧护着孩子……
“别说了，”孟珊珊哽咽着打断他，她知道那个孩子就是萧如自己，“都过去了。”她把自己的手覆在他交握的手上，试图传递给他温暖，她不忍再听下去。
萧如扯了扯唇，做不出一个带有安抚性的笑意，继续说下去：“最后，那对夫妻都在这场车祸里丧生了，他们的儿子奇迹般地活了下来，但是那个男人对整座城市带来的伤害却没有随着他以命相抵而自动消失，”他微微顿了一下，“H市那段期间的新生儿都或多或少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听力问题，再加上已经确诊过的患儿，整座城市有孩子的家庭偶读陷入了恐慌。社会上的各种媒体都在声讨这个丧心病狂的商人，报纸铺天盖地，都在报道着这是一场善恶到头终有报的车祸。”
萧如的语气越平和，孟珊珊的心就被扯的越疼，好像呼吸之间都被密密绵绵的针扎一样的疼。她不由得攥紧了他的手。
“后来，那个孩子被送到S市，他的外祖父母一直想把他送出国读书，试图让他忘记之前的事情，而他又怎么可能忘掉？他坚持在高考的时候报满了各大医科学校，所选的专业全部都是外科的耳鼻喉，在他大三那年，他的外祖父母相继因病去世了，这世上终究只剩下他自己了。学校正好有一个公派去美国读书的机会，那个孩子本不是最佳的成绩，为了这个机会废寝忘食地学习，仅仅用一个学期就超过了之前的第一名一点几的G点。”
萧如的声音有些哑，喝了口已经冰凉的菊花茶，继续说：“在美国，那个孩子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和实习当中，他太想证明什么了，他想学最好的医术去治愈那些还有救的失聪患者；如若治不好，他想赚更多的钱捐给H市那些因为父亲遭到不幸的家庭；他认为自己是有原罪的，他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赎罪。他的生活方式只有两种：白天学习，晚上打工；或是白天实习，晚上打工。不论哪种，他都日渐消瘦，他在硕士期间每年都拿得到最高的奖学金，可那些钱都被他捐回了国内，捐给了H市成立的专项医疗基金。
后来，他被保送了博士，他开始跟着导师做最一线的科研，分到的钱已经不需要打工，可他依然坚持着，只因为不想闲下来。在读博士的最后一年，他得到了在全美排名前十的医院实习的机会。说是实习，却和普通的医生有完全一样的作息时间，也跟着主治医生进手术室，遇到简单的甚至也有拿刀的机会。他对自己的一切都是不在意的，仿佛对什么都是不在意的。但是，当有一天他负责看护记录的患者手术失败，他竟然一个人出去喝酒，错过了第二天的交班。他的老师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劝他去看心理医生，并告诉他说，医生的确不需要有多余的情绪，但医生也是人，需要一些排遣情绪的途径。
他不得不去求助于当地著名的心理医生，最后劝他试着以另一种身份找个其他途径来排遣心里积压已久的情绪。很凑巧地，他开始PIA戏，慢慢又开始接一些录书，那种以其他身份生活的感觉的确让他整个人好了很多，待人处事也温和了起来。
听到这里，孟珊珊已经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她想让他知道，他不是只有他自己，他是被需要被依赖，甚至是被喜欢的。
“你这么聪明，应该猜到，我就是故事里的那个小孩吧。”萧如吻了吻她的脸颊，用陈述的语气说。
“嗯，我喜欢你。”孟珊珊眼睛早就湿了，她在想为什么他们没有早点遇到，强忍着哭腔说。
“我知道。”萧如好像已经从刚刚压抑的回忆里抽脱出来，捏着她肉肉的小手说。
“不，你不知道，因为我也是刚刚才发现，不管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你。”清澈而干净的声音直达萧如的心底，像春日的阳光照在了冰封已久的湖面，他心底的冰出现了裂缝。
看萧如没反应，孟珊珊换了个姿势，直接躺在他的腿上，这个角度她可以看清楚他的每一个表情。软似无骨的手捏像他颇有棱角的俊脸，“我会一直在这陪着你的，爱你所爱，无问西东。”
萧如的眼睛里泛着光，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孟珊珊来不及抓住，就听见自己的肚子发出了报警的声响，破坏了整个气氛。
“我该去做东西吃了，你随便找点什么事情做等我。”萧如笑着起身，却被孟珊珊从后边环抱住，一时间他们的剪影在夕阳下很美。
“先别去，我想抱你一会儿，就一会儿。”这是孟珊珊听到一半的时候就想做的事，看他起身忍不住就这么做了。
“可是，我听到孟大小姐的肚子已经发出预警了，等我把饭菜准备好，回来任由你抱。”萧如试着劝她放开。
孟珊珊窘了，怎么每次和他在一起都这么容易就饿呢？传说中的秀色可餐难道不是说，和自己觉得好看的人在一起就不需要吃饭了吗？她的小习惯就是窘迫的时候会把心中所想自言自语地念出来。
“哈哈，你这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吧？”萧如第一次听说秀色可餐是这么用的，忍不住逗弄她。
“去吧，我要吃咖喱牛肉和蓝莓山药。”孟珊珊被他这么一说，拦着他的心思瞬间全无，翻出手机开始查秀色可餐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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