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1/2)
孟珊珊拿起手机,点开通讯录,看着萧公子的名片,头像是她趁他专心录音的时候拍的侧脸,堪称侧颜杀的模板。那天的光很柔和,又不失光亮,映得萧如的侧脸无比俊美。孟珊珊有些泄气,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也没能按下删除键。删了又有什么用呢?他的号码早就被她牢牢记在心里,难道要把心剜下去一块?隔壁邻居的新闻联播声音提醒着她,已经到了七点。距她从医院离开,已经过去了近两个小时。她开始是为萧如找借口的,比如他手头有紧急的患者走不开,比如他手机不在身边落在了办公室,或者手机情急之下出了问题等等,可是两个小时足以让他克服种种可能的障碍找到她,而他,是真的不想这么做。
门铃又响了起来,齐汝阳对着门喊道:“孟小姐的专属快递到了。”
孟珊珊无奈地去开门,两个人在餐厅里诡异地对坐着,齐汝阳在等孟珊珊对他之前留下的话表示出兴趣,孟珊珊却只是专心吃着云吞,直到把云吞都吃完了,有一搭没一搭地挑着面。
“好了,吃不下就别吃了。”眼看着孟珊珊挑弄面条已经超过了二十分钟,齐汝阳实在看不下去了。
“好,慢走,不送。”孟珊珊起身,也不理他,径自进了卧室,关上了房门。
齐汝阳叹了口气,他知道今天自己再留下来也不会起到任何他想要的效果,简单收拾了一下餐桌,带着外卖的残骸驱车离开了。
大概是哭的累了,孟珊珊倒在床上,穿着白天的衣服没有卸妆,就过去了一夜。她没有把手机带在身边,漏掉了萧如发来的讯息——珊珊:一周后,等我回来解释。
萧如没有离开医院,他径自躺在隔离病房,眼睛望着天花板,似是什么也没想。他自然是看到了孟珊珊,看到了她一脸委屈想哭又强忍的模样,看到了缓缓消失的倔强背影。他想推开黄雨航喊住她,可是,理智占了上风,他不能那么做。黄雨航在他隔壁,是他和黄教授苦口婆心才安抚下来的。原来,在下班前,急诊室里来了一个和人打架斗殴脸部粉碎性骨折的患者。需要多个科室会诊。他带着黄雨航负责鼻中隔矫正,谁知手术过程中,患者突发狂犬病把他和黄雨航各咬了一口,送患者来的人并不知道,手术室里乱作一团,几经抢救,终于还是没能救过来。遗体认领之前,家属依稀记得患者生前喜欢去家附近的公园里给野狗夜猫喂吃的,所以根本不知道患者什么时候被什么咬伤过。他和黄雨航作为潜在狂犬病并发症患者被隔离起来。黄雨航哭的时候是因为害怕,她抱的那么紧只是想听他说,我们会没事的,而他别无选择地用尽一切语言来安慰她,毕竟他有负黄教授的托付,让他唯一的女儿陷入了危险。可自己心中又有多少把握呢?科技在进步,医学在进步,可还有许多问题是没有办法解决的,他们已经被注射过广谱的狂犬疫苗,但由于找不到作为传染源的那只野猫或是野狗,他们在一定概率上讲还是不能算脱离生命危险的。刚刚那个患者发作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作为被二次接触的病人,潜伏期是七天。萧如的手机就在手里,他一点点、一点点翻开和孟珊珊的聊天记录,想到她此刻应该已经睡着了,露出了一个神色莫辨的笑容。他宁可她吃醋、胡思乱想、径自伤心,也好过她陪着他一起等着死神的裁决。况且,万一,真的中招了呢?一个负心汉消失了她想必很快就可以走出来吧。他已经交代过了黄教授,如果这次真的不能平安无事,恳请他转告孟珊珊,说自己和黄雨航到日本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如果说他已故的父亲有教会他什么,想必就是这份作为男人的担当吧。
这一周里,孟珊珊做什么都是恍恍惚惚心不在焉的。老大发现她情绪不对,也没敢给她安排什么重要的活儿,可现在就连装订打印文件都会落下几页,实在让人忍不下去。
“珊珊,你最近脸色是真的不好,这样,我给你三天假,你下周四再回来上班吧。回来的时候可不能再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了。”老大语重心长地对她说。
“好,谢谢老大。”孟珊珊惭愧地收拾好东西,享受她的失恋假期。萧如自从那条微信之后,就好像消失了一样。不管孟珊珊怎么找他,他都是不予理睬。电话号码打的通,就是没人接。单位座机打过去,每次都是其他人接,说萧如这周都不在。他的短信和微信不回,就连作为若粟的微博也一直处于停更状态。圈子里,米团也纷纷开始担心消失快一周的大王,这种一声不响就消失的事情,自若粟从业以来还从未发生过。孟珊珊从起初的怨愤,到现在剩下的都是疑惑和担心。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命硬呢?当初齐汝阳出国的时候就是这样,现在萧如居然也玩人间蒸发。她忍不住自嘲。周末,孟珊珊每天都宅在家里,她找出若粟唯一一部反面角色的有声书没日没夜地追了起来,听到可恨的地方就无所不用其极地抒发自己的愤恨,她幼稚地在想,说不定被她花式骂一骂,他就提前出现了呢。
孟珊珊没想到的是,萧如没被她骂出来,出来的却是他的经纪人兼管理员若水。周日上午,她的私信闪动,她隐约觉得是有人找她,而不是系统提示的信息。一个名为若水的人,告诉她说,若粟有事出去了一周,请作为米团的她耐心等待,又警告她不要再当黑粉,否则会把她移到黑名单。孟珊珊有点无奈,黑粉吗,现在自己这样确实是粉转黑的最佳案例。明明以前在圈子里的发言都是“有没有人觉得若粟喝水的声音特别性感,好想变成他家的水,被喝掉。”现在却成片地刷“这个渣男诠释的太到位了,没有生活经验肯定不能配的这么像,大大这是积攒了多少经验啊。”
传说中的一周,终于过去了。孟珊珊依旧宅在家里享受着老大施舍的假期。自从若水出现后,她安分了许多,不再刻意指桑骂槐地当黑粉,到了萧如消失的这第八天,她有预感有些什么事情会发生。
医院里,萧如的手机早就没电了。隔离的时候很匆忙,他没有带充电器,也没开口让送饭的护士带给他。他怕在这百无聊赖的七天里,自己会忍不住找孟珊珊,那样可就前功尽弃了。脱离了现代的沟通工具,他想了很多,他想起了在他生命中给过他温暖的每个人,想起了自己经历过的那些灰暗的时光,最后想的最多的还是孟珊珊。他们认识的时间不够久,在一起待的时间更是不算长,他只能把一点一滴分解开想,比如他们第一次见面她穿的是什么衣服,头发是怎么样束的,再比如,他们第一次接吻她脸上泛起的红霞是一种怎样的红。想着想着,时间好像过得就快了些。第八天,也就是出观察期的第一天,黄教授亲自带人来给萧如和黄雨航抽血,在等待化验结果的时候,黄雨航隔着门朝他喊:“萧哥哥,咱俩要是大难不死,我要嫁给你!”语气里有着决绝和忐忑。
萧如此刻不能拒绝,但是也不能答应,“等确定没事再说。”萧如对自己的身体是有信心的,他的神智一直很清楚,只是没有见到最后的化验单他还不能彻底放心。
“快把门打开,他们没事儿,没事儿。”黄教授的声音从走廊里传来,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一个是亲生女儿,一个是爱徒,再没什么比他们的平安更让他高兴的了。
黄雨航从隔离病房出来的一刻就抱住了黄教授,父女俩喜极而泣,等他们想找萧如的时候,发现,他已经离开了。
萧如出现在孟珊珊单位的时候,是中午时分。他已经回家洗了澡换好了衣服,整个人清爽又阳光,丝毫让人猜不出他在过去一周经历了什么。当得知孟珊珊没有上班的时候,他心头一紧,自己竟然对她影响这么大吗?见过吃醋的,还真没见过醋到工作都扔一边的呢。
他拨通了孟珊珊的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起:“你在哪儿?”静默了一刻,两个人问出同一句话。
“我在你单位,但是刚知道你没来上班。”
“我在家里。”
两个人各自回答之后,又有一阵诡异的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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