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渣渣（1/2）

“夫人，冤枉啊夫人！”</p>

“冤枉？禽兽不如的东西，你们还有脸喊冤，若不是受你等祸害，好好的姑娘怎会悬梁自尽？”</p>

京兆府牢狱中，几个被缚的山贼闻听此言，无不大惊失色，喊冤之声更此起彼伏，“冤枉，我等冤枉！”</p>

裴景佑被呼天抢地的吵嚷声闹得心烦意乱，他搀着悲怒交加的母亲，“娘，这些胆大包天的贼人，稍后孩儿来处置便是，此处污浊腌臜，我扶娘先出去吧。”</p>

孙氏几番拭泪，年华大好的女娃娃离家至此，竟遭逢大难，清白被毁还无端送了性命，无怪双亲悲痛欲绝，凶手尚未拿住，便已迫不及待扶灵回乡，早早离了这伤心之地，“光天化日之下在山中劫道，祸害良家女子，穷凶极恶，罪不容诛，可怜我未过门的儿媳，五儿，你偕同大人好生查问，务必严惩这些无法无天的恶贼！”</p>

一旁跟随的吏员，闻言忙道，“夫人放心，卑职定当秉公办理。”</p>

“那就有劳丁大人了。”</p>

“我叫人送娘亲回府。”裴景佑一面说，一面扶着母亲朝外走去。</p>

正在此时，牢房中推攘呼叫，擂门砸锁的山贼中，忽有一人高声喊道，“夫人！可是相爷夫人吗！小人有要事容禀！”</p>

裴景佑回头刚要呵斥，却被母亲唤住。</p>

孙氏顿住脚，望向那贴在牢门上，蓬头散发，满脸是伤的青年，“你有何事对我言说？”</p>

那人见此话收效，登时大喜，语气也越加急切，“夫人，事关三公子清誉与我等清白，还请夫人借一步说话！”</p>

孙氏下意识皱起眉头，“关我三儿什么事？”</p>

裴景佑也黑着脸大骂一声，“胡言乱语，我三哥也是你们随意编排的！”</p>

那人好似生怕他二人离去，错失申诉冤情，道明真相的机会，坠着镣铐的手脚不停踢打牢门，声嘶力竭连连哀呼，“夫人听我一言！夫人听我一言！”</p>

孙氏见那少年模样比她五儿也大不了几岁，瞧着如此狼狈，喊得也实在揪心，“好吧，我便听你说一说。”</p>

裴景佑不满地出声劝阻，“娘，跟一个贼人有什么好说，谁知他是不是耍花招，使什么坏脑筋！”</p>

她笑瞧了眼身旁一身戎装，越发英气逼人的孩儿，“有我五儿再旁，谁还有能耐使坏脑筋？”</p>

裴小五叫母亲夸得飘飘然，心中欢喜得意，当即大手一挥，“丁大人，你叫两个衙役将那人带到后堂来问话。”</p>

“是，下官这就将人带来。”</p>

母子离开监舍，转入府衙后堂，不多时，方才那喊话之人便叫差役锁来。</p>

孙氏屏退左右，独留五儿在旁，“现下可以说了吧！”</p>

来人埋首向地，连磕了一串响头，“小人全都告诉夫人，只求夫人对我几位兄弟从轻发落！”</p>

“这也是你讨价还价的地方？”裴景佑按紧佩刀，冷着脸暴出一声怒喝。</p>

面前人年纪轻轻，却也是个硬骨头，未得允诺，始终长跪在地，一言不发，孙氏摇头叹息，“尔等为恶，国法制裁，我一个妇道人家，无能干涉官家办案。”</p>

“不须夫人为难，小的只求罪刑相当，是我等的罪过，我等认罪服刑，无有二话，非是我等的罪过，只请夫人主持公道，勿叫我兄弟含冤受屈。”</p>

“官家断案，罪刑相当原是本分，你且说来，究竟为何叫屈，与我三儿又有何关联。”</p>

“小的名叫赵良，确实是城外赤龙山上的草寇，但我等自来劫富济贫，从未欺压良善，伤人性命……”</p>

裴景佑听他作恶犯法还如此冠冕堂皇，理直气壮，不觉勃然大怒，“呸，寇就是寇，拦路抢劫，富人何辜！”</p>

孙氏摆手，打住忿然作色的孩儿，她平静地望着面前人，“你且说下去。”</p>

赵良见这位夫人美貌端庄，目光也十分和善，大着胆子接着说道，“夫人，当日我等拦下车队，府中侍卫立时从天而降，我等不是对手，不多时便四散溃走，根本连接触马车的机会也没有，谈何祸害车内的姑娘。”</p>

孙氏面露疑惑，“便是未曾祸害，也定是你等言语戏辱了她，否则她怎会不堪受辱，饮恨自戕？”</p>

赵良嗤笑一声，“言语戏辱？若是我说，安排我等在山中劫道，欲对府上三公子不利的，就是当日马车中的那位小姐，夫人可会相信？”</p>

堂中一片死寂，裴景佑双目惊张，满脸错愕，莫不是他听错了，未来三嫂自己找匪徒打劫自己？</p>

孙氏回过神来，怒不可遏，“竖子，你是何居心，安敢在此胡言！”</p>

赵良郑重其事伏地叩首，“小人与众兄弟身家性命都握在夫人手中，万不敢有半字欺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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