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不承认他有cp(1/2)
锦绣屏风描花开富贵,半盏清茶佐一枝寒梅,纯妃入内瞧见室中闲坐的人,“殿下真是好兴致。”
慕容琛起身,遣退宫娥,亲自将人延入座中,“母妃。”
对方一声“母妃”唤得她气消了大半,比起她自己的一双儿女,五皇子实在“懂事”得多,虽约定事成之后奉她为母,但私底下已尽足了儿子的孝道,不论这声“母妃”有几分真心在里头,至少表面功夫做得滴水不漏,“那对奸/夫/淫/妇可是又见面了,殿下因何还不动手?”
“时机未到。”
“时机未到?我是怕你坐失良机。”
他不疾不徐给来人斟了一盏茶,“有母妃为孩儿操持谋划,怎会叫孩儿错失良机?”
“可你迟迟不动手,这又是为何?”
慕容琛默然良久,“今晨父皇已发了圣旨,命成郡王押送军粮,北上劳军备边。”
纯妃下意识皱起眉头,“现成的皇子不用,派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郡王前去,皇帝这是何意?”
“父皇的用意母妃看不明白么。”
“你是说……他果如传言,属意六儿?”
慕容琛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母妃,六弟也好,七弟也好,父皇属意,总归不是儿臣,这传言连母妃都知晓,兰妃又岂会不知。”
纯妃恍然,“你的意思是先让严氏去对付六皇子,待严氏扳倒了六皇子,咱们再一网打尽?”
他往泥炉中添了两枚银丝炭,“原本也不必如此麻烦,只是裴顾两家在前,若七弟不助我一臂之力,恐怕孩儿没有胜算。”
“殿下思虑周全,是我心急了,你既然有主意,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
慕容琛随同对方一并起身,“孩儿送母妃。”
纯妃拉上兜帽,“不必了,殿下歇着吧。”
来人去后,守在暗处的亲卫应声而出,“主子吩咐。”
“去问一问,大王子那边若是再没有消息,我就要怀疑他们合作的诚意。”
“据说突厥那边已经派出了北疆最强的杀手。”
“你该'知道,我只看结果。”
“殿下,迟迟不能得手,六殿下身旁或有高人。”
慕容琛踱至窗前,“所以在这件事上,相信兰妃娘娘跟我们的立场是一致的。”他觉对方话毕仍不见去,“还有何事?”
亲卫张张口,窘迫地取出怀里那张烫手的银票。
窗前的人抬手挥落乘风扑上肩头的一瓣梅,眉梢挑起两分不耐,眼中却不由自主溢出笑意三分,慕容琛忽然想起是不是该给那个财迷涨银子了,否则那点月钱恐怕还不够他拿来贿赂的,“他又怎么了?”
亲卫想起跟他说话时还精神抖擞,活蹦乱跳的人,支支吾吾道,“孟爷说……他病了。”
“什么时辰了?”
“殿下,戌时了。”
城北临水的那座山溪别院,孟子青已住了七个年头,又或是八个,他记不太清了,反正将来肯定还会住下去,一直住到小王八蛋撵他滚蛋那天为止。
不撵当然更好,就算真撵,他也不怕。反正这些年在那人身上搜刮的银两也足够他舒舒服服过后半辈子了,节约一点,就是两个人应当也够了。
他坐在床前把箱子里叠放整齐的银票拿出来,认认真真又数了一遍,然后结结实实给箱子上了三道锁,再小心翼翼放回床底下。
这是每晚就寝前必须做一遍的事情,他从前做梦都想有一天能枕着银子睡觉,不料这一天还真的给他撞来了。
说来也是他走运,虽然他自小就给爹娘卖进馆子里做皮肉生意伺候老爷,可年少时要模样没模样,要身段没身段,老爷们根本瞧不上,大了好不容易这模样长好了,结果身子又长硬了,老爷们还是瞧不上,一晃年纪越来越大,渐渐的,连个听他唱曲儿的客人都等不到了。
他求爷爷告奶奶缠了楼里的红倌好些天,对方才终于肯将那套叫老爷们神魂颠倒的口/活儿传给他,他美滋滋学了去,正打算给晚上翻他牌子的老爷露一手,谁知道却叫个突然闯进来的小兔崽子给搅黄了。
凭他的江湖阅历,一眼就瞧出那小子正在给仇家追杀,好在他机智勇敢,当即大义凛然决定帮他度过难关。
事后毛都没长齐的小混蛋问他要什么报答,口气听着比镇上的老爷还大,话本上都写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要钱可不就俗了么?
他仔仔细细想了想,他年纪太大了,要客人没客人,银子也没攒住几个,再过两年,楼里肯定也不会再养着他,他又没什么糊口的手艺,出去了也是饿死,后来他跟那小子是怎么说的来着?
对了,他说,“要不你养了我得了。”
原本就开个玩笑而已,毕竟那小子模样俊俏,长得又结实,生龙活虎的别提多带劲儿了,想想他还觉得自己赚了呢,只是没想到,对方下了床,穿好衣服真给他撂下一句话,“收拾东西,走吧。”
他起先以为自己是要在镇子上待一辈子的,毕竟他长这么大连外头的那条街都没走出去过,再后来他就到了燕都,他从来不知道世上有这么大的城,大到集市上放眼望去人山人海,大到街巷四通八达三天三夜都走不完。
小王八蛋还挺讲信用,说养他真养他了,不单给他这么一座大宅,月月派钱不说,还买了丫鬟下人伺候,不过他习惯了伺候人,哪有给人伺候的份儿,丫鬟下人平日也就在外院听个门,应个声。
除了王罙这个名字,多年过去,他对那小子仍旧一知半解,不过不打紧,燕都富户众多,指不定是哪家的少爷,别院里养个男人,总是不光彩,只怕家中父母责问,来日对妻儿也不好交代,他懂,再懂不过了。
所以他从不多想,也从不多问,只要每月那人身边的侍卫没忘给他送银子,他就什么烦恼都没有。
也不能说没有,时而还会有上那么一点,小王八蛋长大了,眉毛眼睛俊俏得很,他心里别提多喜欢,但行里规矩头一条,绝不能对恩客动真格儿的,踏踏实实伺候老爷,攒齐赎身的银子,再悄悄藏一笔积蓄,这辈子好赖也能善终,一旦生出不该有的念头,多半死得很惨,说书的常讲的那四个字叫什么来着?对,前车之鉴,前车之鉴太多了。
但他忍不住总还时不时想一想,小王八蛋高兴了就跟他亲热,不高兴了就十天半个月连个面都不露。后来他发现每月给他送银子的侍卫常在那人跟前行走,开始时贿赂银子他还装模作样不肯收,收着收着不也上道儿得很么,就说嘛,谁会嫌银子烫手?
虽然这小子胃口忒大,不过拿钱办事那一点,还是颇叫人满意的,只要收了他的银子,准能叫他见着人,就算当天见不着,第二天也一定会过来,今儿瞧着晚了,约莫不会来了,不打紧,明天,明天肯定来。
孟子青睡得迷迷怔怔,忽叫一只凉冰冰的手摸了个激灵,他睁眼瞧见来人,心中一喜,瞌睡登时就醒了,爬起来朝床里挪了半尺,一面让出热乎地儿,一面捉着对方的手将人往身边带,话匣子一开又没完没了。
“多大人了,出门也不晓得加件衣裳,听听外头风刮得多大。”
“手心手背没点热乎气,你还年轻不当回事,老来可要遭大罪。”
“你吃了没?我起来给你炒俩菜,锅里还有剩饭。”
“要不再磕俩荷包蛋,我今儿刚上街买的,说是刚抱的蛋,可鲜呢。”
“今日城里宵禁,下回这么晚别出来了,给官差瞧见要麻烦的。”
来人理也没理,照例伸手将床帷一拉把他那张多话的嘴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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