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儿，上车（1/2）

慕容胤情至意浓，心潮跌宕，一口气亲了他半盏茶还觉意犹未尽，起先那人喘不过气还晓得掐他后背，拽他衣裳，到后来几乎在他怀里化成了一捧水，软成了一滩泥，吓得他差点以为自己将人亲坏了，抱回床上连渡了几口“仙气”，才替这人续上魂来。

夜深人静，两人合衣而卧，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慕容胤虚枕着那人的胳膊，目不转睛望着对方红潮未去的脸，“三哥，你还好么？”

面前人睁开那双旬日里晦暗无光，混沌一片的眼睛，这双眼并不好看，甚至严厉而且骇人，但此时他眼中氲着朦胧的雾气，正像一片被乌云遮挡的璀璨星空，只要将那片悬云吹散，就能看见他悄悄蓄藏在眼中的一池星光，“好，就是头闷得狠。”

慕容胤想起方才诸般情状，实在哭笑不得，“你真是……怎连吸气也不晓得？”

对方叹气，“嘴叫你堵着，如何吸气？”

慕容胤听了只觉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吸气难道不是用鼻子的？”

见他哑口无言，一脸窘迫，慕容胤也不再取笑他，只仍对这人方才那句“并无滋味”耿耿于怀，“三哥，你可尝出滋味了？”

裴景熙将人往怀中揽近了一些，“尝出了。”

慕容胤笑问，“何种滋味？”

那人抬手摸了摸他的头，“甜。”

“有多甜？”

面前人将额头抵上他的眉心，“蜜糖一样。”

“那你高兴么？”

“高兴。”

“有多高兴？”

“欣喜若狂。”

他心中亦然，只是想想仍觉诧异，“今夜听我如此这般表情达意，你竟半点也不意外，倒叫我好生意外。”

裴景熙也不瞒他，“你说的那些，茂竹今早已说与我听了，你便是不说，我也是要问的。”

“呵，这嘴快的奴儿。”慕容胤好奇追问，“若我不提，你当如何问来？”

“自然是问你为何胡言乱语，拿我主仆寻开心。”

“天地良心，我怎敢？我还指望着往后这主能与我白头偕老，双宿双栖，这仆能替我白日传话，夜来留门。”

裴景熙自小便爱他爽朗利落不拖沓，快人快语一片心，从小到大，旁人知道他有病，遇事都让着他，只有这人会明明白白地跟他讲——裴景熙，我生气了，你再这样，我就不同你好了。每一次那人都气冲冲地走掉，又气冲冲地回来，直到去年春上那一回，那一回隔了一年多，久到几乎让他觉得一日之间拆出的弹指瞬息比一世还要长。

他嘴上说要问，可若对方不讲，待他真想好要问时，恐怕已不知是何年何月了，这之间说不得又是多少寤寐辗转，日思夜念。

慕容胤撑起上身，“三哥，我再与你捋捋经脉，晚来睡个好觉。”

裴景熙将人摁回去，“今夜无有病痛，只余欢喜，莫来扫兴。”

“可是……”

“若须你出力，我自当言语。”

慕容胤实在不能放心，“不到忍无可忍之时，你能轻易与我言语？”

“从前或许不能，往后还不能么？”

两人争了半晌，裴景熙自来固执，慕容胤争不过他，最终不再坚持，这法子当年那游医已说了治标不治本，且尚不知损益如何，过多使用，未必便是好事。

裴景熙并没告诉他父兄为他张榜寻医的事，也未说此事他已应允，这人叹口气，他心中都舍不得，劳心劳力的事，怎忍叫他多做。

对方说他不想睡，慕容胤也觉时辰还早，“那我读书给你听？”

裴景熙摇头，“今日不想听书。”

“说几个笑话如何？”

“不好笑。”

慕容胤一脸受挫，“我都还没说……”他正要再想其他消遣，目光却忽然落在对方那双总算叫他咬出几分血色的红唇上，“那不如……我再甜你一甜？”

眼前殊难伺候的人，听了这话，总算垂下眼帘，赏了他一句，“善。”

凯旋而归，掷酒狂歌难尽兴，山呼万岁，君临天下有余悲，前生难尽的兴，入骨的悲，仿佛都在这耳鬓厮磨处，唇齿相依时，在隔世里，失而复得的温存慰藉中烟消云散，骨肉在爱欲中生发出力量，心魂在情潮里涤尽尘埃，慕容胤不单想吻他，还想对他做些禽兽的事情，兴许事后还要被人骂作禽兽不如，但就是想……

“阿胤，你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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