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出场方式(1/2)
三月的晚风总是卷带着侵骨的寒意,萧霁月把校服拉链拉到最上,遮住一点下巴,任由兜里的手机震个不停,慢悠悠的在大街上晃着,记忆里的那间报刊不知何时被便利店所取代,人字路口变成了三岔路口,曾经一堆老大爷经常赖到半夜的公共麻将亭,也已经被改成了灯红酒绿的娱乐会所,一切熟悉的都不再熟悉。
等兜里的手机终于消停下来,他摸出手机,快速的划掉一堆令人烦躁的未接电话和短信,打开APP叫了车。
接单的司机是个看起来很健谈的大叔,不过这次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建立话题,因为这位年轻的乘客浑身都充斥着不想说话,不要理我的低气压,车厢内安静的可怕,司机大叔只能默默地点开了车内收音机,按下随机搜索,无论什么频道,只要能制造出点声音就可以。
萧霁月沉默的坐了两个小时的车,看到熟悉的风景时,觉得很安心,他对司机说:“就到这儿吧,剩下的我自己走回去。”司机求之不得,找了个允许停车的位置就把他放下了。
傍水城的风也依旧冷,却带着一股莫名的亲切,萧霁月忍不住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熟悉的空气,感受着它在自己肺里循环了一圈,再缓缓的吐出来,他把书包往肩上一甩,走得很慢,对此刻的宁静很是享受。
直到自己定的闹钟响了,他才想起来,昨晚规定今天凌晨之前要完成的英语测试卷还没开始写,果然脑子里想的糟心事越多就越健忘,他稍微思索了一番,决定抄近路回去补救一下。
所谓的近路其实就是由成片的钉子户集中地居民楼,和它对面同等规模的地痞流氓聚集地出租楼之间形成的一条狭窄的巷子,如果把整条路线都画出来,就能发现正常路径是呈半圆形的,而这条巷子,就是它的直径。
一般不是必要的话,他不会选择这条路,因为这条路甚是险恶,比如你很有可能走着走着就会被刚好开门出来的煮饭大妈泼一身涮锅水。
被泼完你还得忍气吞声,毕竟各个都是身经百战的资深钉子户,你要跟她杠起来,她能跟你对战八百回合,用词儿都不带重样的。
现在已经深夜,所以并不用担心突然打开一扇门什么的,不过,这并不代表另一栋楼的人会愿意安分,比如现在,原先还是远远的坠在后面,过了居民楼就开始明目张胆的跟着了,大概三五个不良青年,萧霁月目不斜视的走到巷子的拐角处时,才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学生仔,你内个包,挺不错的,给哥瞧瞧呗。”领头的是个高个儿,剃了一个标准版混混专用型寸头,鬓边好像还刻了什么字母,此时正叼着根烟笑嘻嘻的,见萧霁月没反应,以为是吓懵了,把烟拿在手里弹了弹烟灰,继续笑嘻嘻的说:“不用怕,哥几个对学生仔一向都很客气,一个个被学校浇灌得细皮嫩肉的,磕了碰了得多可惜不是?”
然后他就看到对面那个细皮嫩肉的学生仔,突然朝他们伸出了手,无声的把手掌向上翻了翻,翻译过来就是:放马过来。
“靠!”寸头一脸震怒的丢了手里的烟,撸起袖子准备过去好好收拾一顿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仔。
双方接触的时间很短,短到战斗还没进入白热化就已经结束了,且战果出人意料,萧霁月正按着其中一人的脑袋在地上摩擦,忽然感觉眼前一花,随即额前就传来一阵剧痛,温热的触感提示着他,自己被人开瓢了,他松开手里的人,抬手在额前摸了一把,这一摸就跟触发了什么开关似的,血柱开始娟娟的往下淌,漫过脸颊,滴落在他白色的校服外套上马上晕开一大片,触目惊心。
被按在地上的那位爬起来一看也吓了一跳,连忙丢了手里的短砖,他刚刚挣扎中胡乱抓了个什么就反手往背后砸,没想到直接把人脑袋给砸穿了,他慌慌张张的看向自家大哥:“大哥,咋,咋整啊……”
寸头也明显慌了:“整什么整,赶紧拿了包走人!”说着就想伸手去扯萧霁月肩头的包。
“干什么呢?”冷不丁冒出个不冷不热的声音让寸头伸出去的手抖了一下,扭过头看见从拐角处的黑暗里,缓缓走出一个高挑的身影,来人一身黑色紧身衣裤,胸前V领大开,配了一双骚包的铆钉短靴,头发也用发胶凹出了一个骚气冲天的造型,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竟然还带了半截儿面具?只露出了嘴和下巴。
????这什么新型出场方式?这么骚。
一行人当场愣在那里,还是其中一个平时负责战前放狠话的小弟率先反应过来,甩了一句经典台词:“识趣的就快滚,别多管闲事!”
面具哥呲笑一声,直接跳过这个老掉牙的桥段,长臂一伸,扣住离他最近那人的头,猛地一掌灌在了墙上,这一掌威力巨大,被灌的那个小弟双手抱头,大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就跟被按了静音键似的,两眼发直。
萧霁月被那一下砸的晕了好几秒,才后知后觉的脱了校服团在手里按住伤口,然后靠着身后的墙慢慢坐到了地上,也不管脏不脏了。
不良青年们又开始了新一轮战斗,严格来说,是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单方面被揍,突然冒出来的面具哥打架风格又快又狠,招式毫无章法却又出其不意,招招致命,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练出来的,是个狠人。
狠人两三下收拾完碍眼的几只,缓缓走到萧霁月跟前,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颇为嫌弃的用脚尖踢了踢他的鞋子,语气嘲讽:“死了没?废物点心。”
萧霁月一声谢谢硬生生被卡在喉咙里,他把身子往上挪了挪,好让自己尽量与对方平视。
一阵沉默后,面具哥啧了一声,然后掏出手机开始按,萧霁月看着他按键的手,问了一句:“你干什么?”
面具哥感觉他声音有些紧张,十分莫名其妙:“叫车拉你去医院啊,你……”
“我不去医院!”萧霁月有些急切的出声打断他,面色紧绷,又强调了一遍:“我不去医院。”
面具哥停下手里的动作,盯着萧霁月苍白又焦虑的脸看了几秒,啧啧称奇:“废物点心直接被磕成智障点心了么?”
他把手机揣回兜里,勉为其难的蹲下身,扒开捂在上面的校服,看了看伤口,没多大碍,只是血流的有点夸张,不需要缝针,站起身后又抬脚踹了萧霁月一下:“起来,去包扎。”
“我不去医院。”萧霁月不肯松口。
“你复读机吗?没让你去医院,去我家。”面具哥没好气的说完这句话就没再理他,直接转身进了拐角。
萧霁月犹豫了一会儿,捂着头爬起来,跟着面具哥拐出了巷子,前面的人身高腿长,两只手揣在裤兜里依然走的很快,路上没有路灯,穿一身黑衣超过他三米之外就分不清夜色和人了,他只能时不时小跑两步跟上。
大概走了二十分钟左右,貌似进了一个由树荫遮挡而形成的露天凉亭,萧霁月打开手机上的照明功能,粗略的扫视了一遍,凉亭还算宽敞,阴影下错落的摆了三五个用泥石板搭成的方形桌椅,离得近的两棵树之间还被系上了一张吊床。
不难想象,这里平时应该很受宠,三五个人围成一桌,或许边饮茶边高谈阔论,或许较量棋艺甚至搓一通麻将,旁边吊床上应该会躺着夏日里慵懒纳凉的人,可能还会有几个小孩子在绕着树与桌子追逐嬉戏。
穿过凉亭,前面出现一排长长的单层红砖房,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扇铁门,看起来是个群居住所,面具哥朝其中一扇标有009字样的铁门走去,门前被围了一个几平方米的栅栏,栅栏内是一片春日里活力正盛的花草,进屋之后萧霁月才发现屋里竟然是两房一厅。
虽然面具哥一身夜店王子的打扮,住在这种环境下挺让他意外的,不过他也没多问,面具哥到了家也没有要摘面具的意思,指了指客厅里的桌子,说:“你先坐着,我去找药。”
萧霁月坐在客厅里等,感觉血应该止住了,就把校服拿下来搁在自己腿上,突然,他好像听到一阵什么东西敲击地面的声音,于是疑惑的寻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另一的间房门被打开了,门口站了一位老人,老人眼睛好像看不见,她拄着竹竿一边探路一边摸索着跨过门槛。
“阿续回来啦?”
“奶奶你怎么突然醒了?”面具哥刚好端着手里的东西,从对面房里出来,见到奶奶有些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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