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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心理咨询中心的同学比想象中要多很多，而且看上去和一般同学也没什么差别，并非所有人进来时都顶着一张苦大仇深的脸，在临殷不远处等着的男生从进来就一直保持安静，但也会在转头看见临殷时分给她一个灿烂的笑容。

就这样，把一团乱麻抛之脑后，竟慢慢觉得也没什么了。

她大概不是一个人。不论这是否错觉，可以确定的是这的确是她第一次这样想。

闫陌进去的时间不很长，也不很短，每个隔间的隔音效果都很好，临殷坐在门厅只听得见值班老师不断翻动纸页的声音，和偶尔传来的电话声。

大约是15分钟吧，也可能是20分钟，临殷想。闫陌出来和他进去没什么区别，在看向她的时候露出了一个温柔安慰的笑容，张晗老师紧随其后，把两人带到办公室，签了一份协议。

“刚刚我已经把医生的名字和联系方式都发给闫陌了，你们尽快去看医生，确定了日期就告诉我。其他事情先缓一缓，等你们看完医生，学校需要走的流程就必须走了，你们的情况，最好临殷先自己告诉家长，这个事情你们可以再商量一下告诉我。还有，临殷，上面这些联系方式你好好看一下，我复印你一份，如果有紧急情况，一定要先尝试求助。咱们保持联系。”张晗仔仔细细地叮嘱完，又想起来什么，安慰道：“你不要怕，像感冒发烧一样，这也是一般的病，只要用正确的方法应对就会好转。平时多晒太阳，规律运动，压力大的事情先推一推，注意好好睡觉。”

临殷懵懵地一边记一边答应着，

“随时联系啊。”张晗又对闫陌说。

“好，辛苦您了。” 闫陌点头，又侧头看着临殷，捏了捏她的手。

张晗看他们觉得有趣。这种情况一般小孩都会慌张，恨不能什么都顺着老师学校，这个男生却偏偏主张鲜明，冷静条理地跟她谈了快二十分钟，明明很礼貌，但自己的底线却始终分毫不让。这已经够让人印象深刻了，然而一出门见了自己的小女朋友，又像变了个人，温柔得像水一样。

这个小姑娘挺幸运的。张晗看着两个人的背影，颇感欣慰地笑了。

“要多晒太阳，规律运动，这个学期继续陪我跑步？”闫陌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地讲，“好好睡觉，好好吃饭，作业就能推的先推一推，咱们先休息。”

临殷被这一堆叮嘱已经搞大了头，完全理不出头绪，掐住他的话头，问：“你跟老师聊什么了呀？”

“没聊什么，”闫陌习惯性地伸手摸摸她的脑袋，温柔道，“我就是建议她这边先压一压，等咱们去看过医生有了确切结果，再走程序。”

“殷儿，叔叔阿姨应该知道这件事，但是你也有权利决定如何告诉他们。我想，在学校方面通知之前，你自己如果先告诉他们，是不是会更好？叔叔阿姨可能也会害怕，我们不只给他们一个问题，同时也给他们一个解决方案。你说呢？”

临殷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点头。

太条理，太清晰了，像是很早就知道了，准备好了一切似的，弄得自己原本的一腔恐慌无措都在刚刚生出来时就被消弭于无形，他把什么问题都想好了，好像她的世界一夕之间墙倒屋塌，可她还没来得及恐慌，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被调整到最妥帖的位置了。没什么好怕的了。

临殷纳罕，为什么同时知道这个消息，可他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好了最好的处理方案呢？她觉得闫陌似乎早就知道了，他什么都清楚，只是从来不挑明，从来不逼迫。

她很想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呢？

可是最终，她只是伸出手拉住了他。闫陌停在她半步之前的位置，没等他回身，临殷第一次小心翼翼地从后面环住了他的腰，她的脸埋在背上，小声说：“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呀。”

闫陌被这么个突如其来的背后拥抱刺激得心跳过速，只好深呼吸把自己转过来，将殷儿圈进自己怀里抱紧，微笑道：“我喜欢你，你不是知道吗？”

“嗯，又知道了一次。”临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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