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2)
泡完澡的许墨感觉轻松不少,点燃的香薰灯散发出安宁的香味,兴许是那盏茶,兴许是泡了澡,又兴许是这满室的馨香,她有了困意。
被子有阳光的味道,干燥温暖,一切都刚刚好。
扭曲压抑的梦魇,碎落一地的镜面,那年夏天正欲上楼行窃的小偷,浴室出来的她,四目相对,空气凝固,没有完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破坏的门锁,她害怕的喘气,一遍一遍的说“千万别回来,千万别回来…”炙热的盛夏,她觉得冰冷刺骨。
镜头切换,长长的隧道,没有尽头,她用尽全力的奔跑,耳畔风若惊涛,更振聋发聩的是她的喘息声,她回头,一个雾蒙蒙的黑影,光是站在那里,她已经感觉到如蛇缠绕的窒息恐惧,她颤抖、哭泣,想要逃跑,却像一只破败的木偶只能傻傻的站着。她捂着耳朵声嘶力竭惊声尖叫,仿佛要用完最后一口气。
如悬崖跌落感,她徒然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呼气,视线扫视四周,是入睡前熟悉的环境,小夜灯还亮着橙黄的光,四下安静,把枕边放着的团子抱枕拥入怀里,情绪才平静了几分。
要不要去找顾南知?想想还是算了吧。只是做了噩梦而已,不必大惊小怪。
起身打算去客厅倒杯水喝,走道的小灯都是开着的,想来是某人有心为之。
嗯?
沙发上睡着一个盖着灰色毛毯的人?
轻手轻脚的走进一看,顾南知?怎么不在自己房间睡觉?
沙发边的落地灯调的微亮,他侧卧着一边,高挺的鼻梁衬着侧脸格外分明,幽黑的眼眸闭着,长密的睫毛让她羡慕,也许是灯光的缘故,他此刻看起来温柔而安静。
她笑着摇摇头,睡美人睡美人睡着了才是美人啊。
毛毯的一角垂到地面上,许墨弯腰拾起准备帮他整理好,“你干嘛?”幽暗里想起略暗哑低沉的声音。
她没想起顾南知这会儿醒了,颠了颠手里的毛毯,“这不,掉了帮你盖好嘛。谁知道你突然醒了。”
顾南知侧身将落地灯调亮,她把头转过边让眼睛一适应由暗转亮的光亮。
“你怎么不回房间睡觉啊?刚吓我一跳。”她打着哈欠给自己倒水。
“怕你睡不着,或者做噩梦。”他走到她身边,拿走她即将到嘴的水杯,“凉,别喝冷的。”随即开始煮水。
“顾南知,你知不知道一个爱说”多喝热水“的男人,他上辈子是什么?”
“嗯?”
“爱说多喝热水的男人,上辈子一定是折翼的热水袋。”
“按这个理论热水壶更贴切一些。”他说的一本正经。
她手托着后脑,感觉隐隐抽痛,走到地毯上坐下,看到沙发上睡觉的痕迹,摸着下巴“所以你没回房间就在这睡觉?”
“你这人不爱麻烦别人,所以就算你失眠或者做梦你是不会去我房间叫醒我的,睡在这里方便听到你的动静。”他倚在流理台边,身上还穿着黑色的丝缎睡衣,头发也有些蓬松凌乱,干净如少年。说话的表情坦然,好像这一切不过是自然平常的事情。
水壶的咕咕嘟嘟之后自动断电,她坐在地毯上没有说话,对于很多人来说只是一个噩梦而已,连她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没必要大张旗鼓的所有人来安慰。
一开始,我们都是喜欢鲜衣怒马、烈焰繁花,后来受了伤只好用手捂伤口,可十只手指怎么面对十一个伤口呢,于是有伤的我们,不是在学习千手观音,就是在学习止血技术。
然后那些年我们开始不再倾诉那些小伤心,怕被说矫情,只能在自己的岛屿悄悄悲伤一下,卑微到不敢放大。
“谢谢你,顾南知。”她接过他递来的水杯。
他回答了句什么?
她想起,韩维屿突然转学那年,她打电话给在英国留学的顾南知。
“顾南知,你知道吗?韩维屿转学了,搞笑的是谁也不知道他转去哪儿了。你说他会不会被绑架?或者失踪?还是遇到什么奇遇,像电影和小说里那样?哈哈哈哈…我感觉自己好像柯蓝……”
她记得她分明是笑着说的,语气已经很放松了,顾南知却打断了她。
“许墨,有时你可以不勇敢,不坚强。”
恩,他当时是这样说的,成功的把她惹哭了。她一直重复着那几句话,“我找不到他,我找不到他,我TM找不到他。”在电话亭哭得一塌糊涂。
恩,对了,他刚回答的就是这句话。
总说要成为内心强大的女子,以前觉得骄傲的仰着头,不能让头上的皇冠掉下来,这便是强大自信,后来遇到一个叫顾南知的,这个男人永远知道她的坚强还剩多少,她才发觉泪中带笑的说,看到了吧,我现在很害怕,很伤心,其实我就是个爱哭的怂包,也不错。
室里水气氤氲,昨晚因为噩梦出了一身汗,黏黏的,这会儿站在蓬蓬头下被温热洗去,精神了不少。
昨晚后来她问了他是怎么找到她的?他说了些什么?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顾南知把她抱回房间的?她抹去镜面迷蒙的雾气,脸色因洗澡变得红润了不少,只是眼底的黑眼圈还隐约可见。想起年轻时就算熬夜也不会有熊猫眼,到底是老了啊!
换好衣服从房间出来,“起来了,过来吃早餐。”彼时顾南知已经坐在餐桌看杂志,桌边还摆了份财经报纸,她决定坐的离那报纸远一点,这种类型她看了最头疼。
餐厅的装修极尽简单,两面墙都采用了高通透的白色窗户,明亮的光线和一览无遗的窗外风景显得简单的餐厅充满了明朗惬意的气质。
虽来的少之又少,可每每看到他家她不禁啧啧摇头,顾南知这厮真的太会享受了。
顾南知就悠闲的坐在那晨光中,挽起袖子的白衬衫,领口微开,因为没有系领带比平时随性休闲,修长的手握着马克杯可以看到微隆的青筋,仿佛周身渡上了莹莹光亮,让她有些看不分明。
“彼其之子,美无度。”此刻她想起诗经里的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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