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1/2）

人表达心情时都会带上抽象的形容，比如——我万分感谢、十分满意，非常高兴之类的。

这些量只是个形容词，并不代表具体测值，感情这种东西没有规定的测量标准，只能通过身体的反射弧进行估算，而且估算并不准确。

直到现在我也谈不上幸福，当然也不能说是不幸，如果非要问到底，我觉得马马虎虎吧。要是硬要把我说成幸福的人，估计全世界没有不幸的人。幸福这种东西只能这样说，幸福的不会意识到自己幸福，不幸的人觉得身边的很幸福。

我很羡慕雅子小姐。

如果过去的朋友突然出现，改如何面对，我假设各种可能，即便是胡思乱想也会害怕。

我决定再找甄美一次。

我行走在破旧的商业街上，在几年前这条街还是有很多商铺的，但后来越来越多的年轻人选择到外面的城市工作，久而久之便没落了。本来生意兴隆的门面像是约定好一家接一家关闭，随着合同到期剩余的开张店铺越来越少，大多数都贴着转让的白色贴纸，即便是正常营业的店面也会有随时打样的错觉。

我走在曾经兴盛的老商业街，曾经的玩具店没了，曾经的糖人铺子没了，曾经的包子店也没了。这几家店一年前就消失了，曾经在岁月中存在很长一段时间，却只在记忆中停留过一小段时间。

初中时有位老师问过我——当最重要的人走后，那段时间最让人难过。

同学分组开会，七嘴八舌的议论这个话题，而我并没有参与讨论便给出了标准答案——习惯了他存在的日子，突然想起了他不在的那一刻。

我将报纸上的满分答案原搬照抄，老师却只半对，至于公布的答案我并没在意，反正我不会有这种体会。

一阵风刮过，带着淡淡的肉香味，原来是对面一家烧烤摊。

说起烧烤的佐餐，一定是冰啤酒。我吃过各式各样的烧烤却始终没有平常过酒精的滋味，一是老爹不允许，二是味道太难喝。嘲讽的是第一次喝酒是老爹怂恿的。他说尝一下不会有事的，别喝多就行。然后老爹把酒注入一次性杯，满满的一杯递给我。

我将信将疑，将一杯啤酒送进肚子，这味道又臭又苦。为什么有人喜欢喝这种东西。

“很苦是吧，这就是酒。不喝最馋，喝多难受。”

结果到最后我只喝了两口，第二口没喝进去就吐了出来。居然用这种行为教育孩子，混蛋老爹！真的是越想越来气，直到现在酒水在记忆中还是一片血色。

烧烤店对面是早餐店，几家店面排成一排形成相互迫害角斗场。最熟悉的几家老牌坊已经有三家店搬迁，唯一剩下的是年迈5旬的汤老婆婆开的包子店，小学毕业前我就没再光顾。

补充一下，很早前汤老婆婆一直是银发，所以很多小孩子误把她当作白发老婆婆，再后来学校组织观看了《千与千寻》，这个绰号成了她家的招牌。不过现在的汤老婆婆已经是真的老婆婆了。

包子店旁是两家关门的小店铺，两家店几年前还在卖早餐相互抢生意，如今只有汤老婆婆的店留下，但店主人换成了戴着高高厨师帽的老头子。

感觉这老头子一直盯着，我头皮发麻，于是买了两只有些烫手的素包子，站在铺子前吃了起来，吃第二只时才察觉是没吃过的味道。至于是什么味道，只尝出大概而且说不出来，况且不同地域对于口感的衡量标准不一。

“唉，这不是雨一嘛！”

“有事么。”

“这个拿着，我家老婆子叮嘱我的，说你来买东西的时候送你。”

“汤老婆婆？”

“没办法，我家老婆子驴脾气，让你拿就拿着。”

我不擅长推脱，他这样说我只好接过用塑料袋包好的热豆浆。

“谢谢。”

“一家人甭客气，以后常来哦。”

“好的。”

我灰溜溜的逃了，豆浆也扔了。只要是别人的帮助，无论是善意还是合作我都会接受，但我不喜欢索取，我不需要施舍。

按照原定路线找到了甄美家，恰巧她的几位个朋友登门拜访，正在楼下等候而且发现了我，这种场面贸然出现有欠妥当，我假装路过，选择离开。

回到医院，习惯性来到天台，百般无聊的趴在天台的防护网上眺望远处的建筑物。待了好久，雅子小姐来了，她点了一根烟啪嗒啪嗒的抽着，医院明文规定不许医生病患家属抽烟。这时候先吓唬她一下，虽然已经提交离职报告，但不可能一下子批准吧，也就是说雅子小姐还在工作岗位。

“我要向护士长检举你抽烟，对了，还有赌博和恐吓病人。”

“你可是有抽烟未遂的前科，小心连带责任。再不行把你打一顿，不老实再打，老实往死里打。”

“你分明想把我打死，我可是病人。”

“不听话的病人照样打，打出病再说。”

雅子小姐好过分！她心满意足的喷云吐雾，吐出一个个只有动画片才会出现的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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