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2（1/2）
Chapter 32
第二天醒来, 站在盥洗室前的细川凛空, 镜子前的自己发型稍微比之前蓬松些, 并无异常，没能发觉自己的脑袋曾变成了一颗爆炸头。
“早上好, 楠雄，你怎么好像没睡好的样子？”细川凛空嘴里还叼着牙刷，握着牙刷缓慢地做着乏味的上下运动，牙膏沫子侵占他的口腔，声音有些含糊。他看着齐木楠雄惺忪的睡眼, 哪怕戴着眼镜, 绿色镜片之下，他依旧瞧见了眼底的两轮青黑。
[闭嘴。]齐木楠雄耸拉着眼, 正拿着牙刷挤牙膏。在细川凛空睡着的夜里，齐木楠雄没使用能力，耐着性子一点一点将他的爆炸头抚平，才变成如今的正常模样。听到细川凛空的问候声，手上的力道不慎加重了些，一管牙膏被他挤爆了。
还有富余的牙膏管被他折成了九十度，洁白的膏状体滋了站在他旁边的细川凛空一身，细川凛空手忙脚乱地撇下牙刷，嘴里还含着牙膏沫子, 拿纸去擦身上的牙膏, “你搞什么啊？牙膏沾在衣服上很难洗的。”说完这句的细川凛空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一嘴的牙膏沫被他吞入喉中。
薄荷味的牙膏带着清凉的气息一路从喉管往下, 这下细川凛空彻底恼了，瞪了齐木楠雄一眼，抓着牙杯漱了好几回口，整个盥洗室都是他漱口发出的咕噜声。
齐木楠雄叹息道：[一大清早就不让人清闲。]
“还不都是你的错？”
[衣服脱了，我给你复原。]齐木楠雄看了眼细川凛空还沾着水滴的湿润唇畔，[吃牙膏又不会死。]
换好外出的衣服后，齐木楠雄果真将睡衣回溯到前一天干净如新的状态。
齐木家的早餐简单，桌上放着面包和牛奶。看着墙上的时钟一点一点逼近他去事务所的时间，细川凛空才慢条斯理地吃完早餐，拍拍齐木楠雄让他送自己去事务所。
倒是齐木楠雄早就吃完早餐，一直在等着细川凛空。搞不明白到底是谁要去上班了。
站在玄关换好鞋后，眼前的景色开始发生变化，下一秒，细川凛空凭空出现在昨天CEDEF事务所附近的无人小巷里。
“谢啦，晚上下班我给你发邮件。”细川凛空朝齐木楠雄挥挥手。
细川凛空的上班时间和正常员工的时间一样，当他抵达事务所时，已经有不少人都在各自的岗位上了。细川凛空只在这里待一周，不用打卡签到，他径直朝更衣室走去。
路上遇到了嘴里还叼着一片烤得焦黑吐司的沢田纲吉，对方穿着件橙白相间的卫衣，步履匆匆。
“早上好。”细川凛空好心情地和他打了个招呼。
沢田纲吉不由得放慢了脚步，摘下了嘴里的吐司，说道：“早上好，细川君。”
“去更衣室换战斗服吗？”细川凛空问道。
沢田纲吉摇头，平时训练的时候他都是怎么随意怎么穿，并不需要专用的战斗服。
沢田纲吉说道：“细川君，昨晚没有住在事务所吗？”
“Reborn说事务所的房间还没收拾好，让我去外面随便找个地方睡觉。”
沢田纲吉似想起了什么，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细川君，你喜欢CEDEF事务所吗？”
细川凛空讶异地看向沢田纲吉，问出这个问题的棕发少年一脸的局促与羞涩，一副不擅长社交的模样。
细川凛空：“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沢田纲吉吞吞吐吐地说道：“只是……想、想细川君会选择……事务所，是不是因为喜欢CEDEF？”
沢田纲吉发问的方式很认真，细川凛空不好随意敷衍过去，正想道出自己是随便挑选的，只听前方传来一道女声。
“你们两个，在这里慢吞吞地做什么？！”徒然增高的音量吓得沢田纲吉浑身一颤，抬首望去，拉尔·米尔奇正倚在更衣室的门上，不耐地看着两人。
“马上就来，拉尔。”沢田纲吉抓着吐司，小步跑向了拉尔·米尔奇的身边。
“沢田，你住在事务所里还迟到？！”吐司被她从沢田纲吉手中夺走，沢田纲吉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唯一的早餐被她一口吞下，拉尔·米尔奇毫不留情地训斥起沢田纲吉来。细川凛空趁机溜进了更衣室内，庆幸训练他的人是小孩子似的Reborn，估计现在还在床上赖床吧。
“你迟到了哦，细川。”
刚褪下身上的T恤，光着膀子的细川凛空发现，更衣室墙上的海报上露出了个缺口，像是小型的升降梯一样，慢慢上升，一个人影站在升降梯里头，正是穿着黑西装胸前戴着奶嘴的Reborn。
“抱歉。”细川凛空毫无愧疚之意地说道。他换上战斗服里的衬衫，开始动手脱裤子。换完裤子后，细川凛空扭过身去，Reborn正毫不避讳地盯着他瞧，总让人觉得有些怪异。
“你在偷看我换衣服吗？”细川凛空的语气古怪。
“我是男性。”Reborn眨眨眼睛，“你的身体肌肉不错，比阿纲好多了。”
“还行吧。”细川凛空没多说什么，往自己身上绑枪套的皮带。
细川凛空将手提箱里的两把枪拿出，想起昨天Reborn说的把枪扔掉的话，没当一回事，仍把枪插入了枪套之中。
Reborn看见了也并不多言，细川凛空穿好西装外套后，Reborn便自然而然地坐在他的肩膀上，说道：“去射击场。”
细川凛空依言照做了。
路上遇到CEDEF事务所的员工，对方都会对坐在细川凛空肩上的Reborn笑着打招呼，“Reborn先生，早上好。”
在这间事务所内，Reborn的地位显然不低，甚至可能是高层之类的角色。
现在的细川凛空总算抛下了对Reborn是小孩子的成见，拿他当作一个成年人看待了。
“今天来学一下别的枪械使用。”射击场里的桌子上被Reborn一字排开摆着各式各样的枪/械，甚至还有火/箭/筒之类瞬间造成巨大杀伤力的武/器。
正常的职业英雄事务所会有这样的东西吗？细川凛空为之捏把额间的冷汗。
“职场体验你只能在这里待一周的时间。”Reborn不动声色地问道：“加入彭格列，我可以把你训练的更强。”
“我昨天说过让我考虑一下。”细川凛空摆弄着桌上的枪械说道。
“一天过去了，那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考虑的结果。”Reborn不紧不慢地说道，完全是成年人谈判的口吻。
“彭格列到底是什么？”细川凛空问他，他回去搜索了一通，除了蛤蜊以外一无所获。
“是Mafia哟~”Reborn拿着手/枪顶了顶自己的帽檐，嘴角勾出一丝危险的笑意。
细川凛空沉默了两秒，才说道：“你是开玩笑吧？”
“没有开玩笑。”Reborn一脸童真地回答：“彭格列家族是意大利一流的Mafia组织。”
细川凛空知道Mafia的概念，难以置信地说道：“这里可是职业英雄事务所，怎么可能会出现Mafia？”
“我们和一般的Mafia不一样，有什么问题吗？”Reborn说道：“我们也从事职业英雄的活动，CEDEF事务所是有正规的营业执照，是国家认可的。”
细川凛空被Reborn说的哑口无言，总算明白支持事务所运转的资金是从哪里来的。过了半响，问道：“你不怕我把这件事说出去吗？”
“你不会的。”
细川凛空不知道Reborn哪来的自信那么笃定，不过被人肯定无疑是种令人欣喜的感觉，细川凛空不自在地在桌上抚弄那些冰冷精致的枪/械，“那你怎么不问沢田君呢？”
“因为阿纲他就是彭格列家族的BOSS。”
细川凛空：“？？？”
那个看上去像只兔子一样的高中生？竟然是一流Mafia的BOSS？！细川凛空想去洗洗眼睛，难怪沢田纲吉问他喜不喜欢CEDEF事务所了。
“怎么样？CEDEF事务所隶属于彭格列家族的门外顾问组织，是独立于彭格列的特殊组织。”Reborn循循善诱道：“只从事职业英雄活动和雇佣任务，你完全可以做你想做的职业英雄。”
Reborn的诱惑着实让细川凛空有些心动，“我再想……”
“为什么不把这件事情交给你的个性决定呢？”Reborn问道。
迎着细川凛空诧异的目光，Reborn继续说道：“你的个性是幸运，如果加入事务所是个不好的决定，它也能替你分辨出来吧。怎么样，要试试吗？”
细川凛空沉吟了片刻，点头答应了Reborn的提议，“请给我两张纸和一把笔。”
Reborn很快就将他所需要的物品拿来了。
细川凛空简单地在两张纸上分别写了加入和不加入，揉作两团，交给了Reborn，“你把它们在我面前各自打乱吧。”
细川凛空闭上了眼睛，听着Reborn的小手抓着纸团将其打乱的摩挲声，细碎的声响并不扰乱细川凛空的思绪，反而让他更加专注了起来，他的脑中仔细回想着CEDEF事务所的种种，一切化为虚无，归于黑暗。
他睁开眼，面前摆着两个纸团，他选择了其中一个。
打开后，上面写着，加入。
细川凛空松了一口气，额间沁下几滴汗珠，看着上面的结果，没说话。
Reborn朝他伸出了手，“欢迎加入CEDEF事务所。”
细川凛空正要回握，射击场的门被人猛然打开，从门缝中窜出来一个身影，伴随着小孩张狂的大笑声，“哈哈哈哈蓝波大人我来复仇了！”
那是个穿着奶牛连体衣的爆炸头小孩，身高比Reborn稍高些，头顶着两个牛角，一看到Reborn就两眼发光地猛冲过来，跑到一半，两只手里握着什么黑乎乎的东西就朝他们这边丢来。
待到那东西掉落在细川凛空的脚边，他才发现，那是两个已经拔了引信的手/榴/弹。
细川凛空正要回身避开，Reborn便一脚将手/榴/弹好似踢足球般踢回了那个连体衣小孩的爆炸头里，另外一个手/榴/弹他也如法炮制。
两个手/榴/弹如流星般坠入了小孩的爆炸头中，一点也瞧不见了，他还一无所知。
细川凛空抱着Reborn回身跃入靶场内，躲在桌子的后面，他想起了Reborn的手/枪，又看看被踢回去的手/榴/弹，问道：“那是真的手/榴/弹吗？”
Reborn淡淡地说道：“当然是真的。”
细川凛空震惊了，如果那是真的话，“那个小孩岂不是很危险？”
“不用管他。”Reborn抬手为自己戴上一副墨镜，“死不了的。”
Reborn虽然像是个小孩子，讲话的口吻却和成年人没什么差别，听到他这么一说，细川凛空安心了下来，估计就像当初体育祭的地雷关卡一样，没有那么大的杀伤力。
只听接连两声闷雷似的轰鸣声响过，躲在桌子后面的细川凛空既没有感受到爆炸时能掀翻人的气流，也没有听到小孩号啕大哭的声音，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穿着奶牛装的小孩，睁着碧绿色的眸，鼻子上还挂着一长溜条鼻涕，跳上了放置枪械的桌子上，挑选着什么。
“嘿嘿嘿……”选着选着，他突然发出了一声阴笑。
“这个小鬼头是怎么回事。”细川凛空问Reborn，和Reborn相比，这就真的是个货真价实的小屁孩。
Reborn介绍道：“这是我们彭格列家族的雷之守护者。”
细川凛空惊呆了，“你们连童工都雇佣吗？”
“他就是一只蠢牛而已。”Reborn挣脱了细川凛空的怀抱，主动将自己暴露在奶牛小屁孩的眼前。
看到他，奶牛小屁孩碧绿色的眼睛倏地一亮，嘴上用小孩清亮的嗓音叫着，“Reborn，我们来玩吧。”
长桌上的枪械此时成了他最好的武器库，细川凛空为之捏了把冷汗的火/箭/筒正静静地躺在桌上。奶牛小屁孩拿起火箭筒架在肩上，冲Reborn嚣张大笑道：“去死吧，Reborn！”
他正欲扣下扳机，鼻尖上传来了剧痛，Reborn一记飞踢踹在了他的脸上。
Reborn一脚将奶牛小屁孩踹到了墙边，他如一颗球一样滚到了墙边，停了下来后，翻了个身，眼角还带着两泡要落不落的眼泪，开始往自己的爆炸头里面掏东西了。
细川凛空诧异地发现一个紫色的东西从小屁孩的爆炸头中抽出，这紫色的东西越来越长，最后完整出现时，细川凛空发觉，这是个紫色的火/箭/炮。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玩意儿比奶牛小屁孩还高上了一截，他是怎么藏在爆炸头里面的？！
“要·忍·耐！”奶牛小屁孩哭喊着叫道，他也没往火/箭/炮里面装填弹药，就这么笔直地朝Reborn站着的方向抛射而来。
Reborn可不会站在那等着挨打，从地上一跃而起跳到了细川凛空的肩上，拿细川凛空做了个踏脚石，脚下一发力，细川凛空被他一脚踩趴在地上，摔之前不小心带倒了桌子上的那些枪/口微微露出桌面的长/枪，地板上落了一片。
细川凛空揉着腰站起来时，暗想着Reborn的力道是真的大，地上那些杂乱的枪械让他无从下脚。Reborn落在杂乱之外，细川凛空本身就离Reborn原来的位置很近，被踩了一脚后爬起来不知不觉间站在了Reborn先前的位置上。
也不知是奶牛小屁孩没砸准还是别的缘故，紫色的火/箭/炮筒壁不轻不重地砸了一下细川凛空的脑袋，极为戏剧化地落在了旁边，黑洞洞的炮/口将Reborn整个人笼罩了。
被十年火/箭/筒射中的那一刻，Reborn想，细川凛空这个能力确实好用。
“Reborn。”细川凛空一手轻掩着鼻间，一边叫着对方的名字。
紫色火/箭/炮散发射后散发出的粉红烟雾弥漫在整个射击场久久没有散去，细川凛空看到了一道更为深色的欣长人影从中走出，脚步声轻缓，却带着逼人的气势，一步一下叩在细川凛空的心弦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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