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2）

杨锦脸色骇人，情绪翻涌。

蓝色眼睛只有南疆黎族才有，就是黎族人也只有历代圣女才会有这样的瞳色。那人是圣女之子，生来就是蓝色瞳孔，那夜天蓝为何会有如此特殊的瞳色？跟那人一样的瞳色？

难道......?！

杨锦不自觉双手握拳，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良久，却只听他冷静的问道，

“你说过他是中原人长相。”

杨骞小心的答道，“我也是听白老头说的，他母亲是中原人，那个疯老头，啊， 就是老寨主，他是夜天蓝的父亲，是我们南国人，也是蓝眼睛。”

他父亲......

杨锦握紧的拳头慢慢松了下去，黎族上一代圣女确实是诞下了少有的龙凤双子，圣女已经逝世，还有圣子......

原来是圣子的后代......不是他。当然不可能是他。

惊觉自己的失望，杨锦狠狠的锤在了一旁的树干上，藏在内心的呐喊再也抑制不住。

你还在期望什么？！他已经死了，死了！你眼睁睁看着他......看着他！

杨骞被杨锦突如其来的暴躁吓了一跳，看到血迹正从他握紧的指缝间渗出，不由惊叫道，“大哥哥！”

杨锦没有回答他，闭上眼，压制着内心翻滚不出的情绪。

杨骞也不敢再多言。

除了夜天蓝和那个老疯子，杨骞也从没见过有这种蓝色瞳孔的人，但是也不过跟镇里人一样只是觉得稀奇罢了，怎么也想不通大哥哥为何会反应这么大。

五天后，两人终于赶到了湘州地界，杨骞给了杨锦一顶 帷帽，下垂的薄绢刚好能遮住他太过引人注目的容颜，心想这可不能出去一趟就让我们家的寨主夫人被人占了便宜去。

自己则拿出了之前在寨里准备好的易容面皮。

“哼。还好我以前跟白老头学了两手易容，不然，这次到了湘州，还没过城门估计就得被逮去去修那劳什子大堤！”说着，手上功夫倒是一刻不停，一会儿，一个略显粉面肉感的小少年就出现了。

杨锦伸手摸了摸，肉肉的。

“啊！大哥哥，现在还不能摸啦！还没干呢！”杨骞忙跳出杨锦几尺远，“我这学的不到家啦，捏的太肉，要是白老头或者夜天蓝就不会，想变什么样就什么样......”

杨锦点点头，“还好。”至少是一副中原人的面孔，虽然胖了点。

只不过让杨锦有点意外的是，他们曾朝夕相处过五年，白前辈也算是他半个亲长，却一点不知晓他会精于易容。

等到了蜀郡，戌时刚过，街上已是一片灯火通明，高楼红袖客纷纷。

杨骞从未见过如此景象，羞红了脸，“她们......她们恁穿的都是什么衣服！”

杨锦虽是不能看的真切，凭记忆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咳嗽了两声，牵着他的手在这群嘤嘤啼啼中快步走了过去。

“小孩子别乱看，去找一家贴着正写福字的客栈，我们今晚先歇在那。”

杨骞心中疑惑，真有人正贴福字？福字倒贴才是真正的福“到”了呀！

然而不一会，就在北街的尽头找到了这家正贴福字的客栈。

占地很大很大，但是别人的房子至少都是青瓦红窗，灯火通明，它这客栈倒好里里外外都是乌青的！

北街与刚来时路过的南苑不同，走过来都看不到几户人家，在这么个灯火明灭的地方猛然立起这么一座乌黑乌黑的客栈，只有那个大大的正写福字一笔一笔的刻在了牌匾上，笔触发黑，戾气逼人，煞是恐怖！

杨骞顿觉冷飕飕的，脚后跟像定住了一样，紧紧抓住了正要进去的杨锦，“......我带够钱了，大哥哥，别看我们穷山恶水的，我们寨里真的有钱的，真的......你看！”说着就要从怀里去掏银两。

杨锦无奈，拍了拍他的肩，“别怕，只是某人审美恶劣，看着可怕了点罢了。住还是能住的。”

最后，还是在杨锦的坚持下，杨骞一步一步挪了进去。

幸好，里屋并不想外面看着如此吓人，小二动作也是利索，很快就引着两位去了上房，备好了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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