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2)
杨得意没想到怕黑这个理由如此管用。
一个难以取信人的说辞。
张慎行从前说怕黑时他是从来都不信的,只当张慎行想找个伴儿睡觉,之所以默许他半夜来闯房门,大多是因为懒得理会,多一人少一人,一个人或者两个人,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差别。
那时他只知托辞蹩脚,却从没想过为什么张慎行在众多借口中偏选了最不用心的一个。
直到现在,到了自己跟前儿,他似乎才终于明白了。
只有这样的说法才欲盖弥彰,用作小心翼翼的试探,或许日后还能得寸进尺也说不准。
不管霍愈对这个理由的相信有几分,总之他最后是留下来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梨花瓣儿那么大的雪一刻也没停,积雪没过了人的腿肚子,要把这几月来缺的雨水都一气儿补上似的,人家都说瑞雪兆丰年,可不知西北这饥一顿饱一顿的无根水算是瑞还是贫。
趁着天气冷了个透,杨得意刚来时咯的那口血可来了劲头儿,不光把他折腾得够呛,杨欢更是给吓得半死,连带着霍愈都把军务搬到了他床前,几百万个不放心。
也所幸,如此大的雪,月氏人也窝在家中避寒,函门关来往的喧嚣都给暂埋进了白花花的雪里,只等着雪化那时再齐齐挣脱出来。
谁都不知道雪要下多久,杨得意头天晚上还跟霍愈说着这话,结果翌日天明太阳就冒了头,飘下来的雪也越来越小。霍愈掀开帐帘看了一眼,啧啧称奇,扭头跟杨得意说,“这雪就是专为你下的,你一来就下了雪,你一说要停它果真就停了。”
杨得意耸着鼻子闻账外亮晶晶的冰味儿,突然眼神一瞟,笑眯眯地说:“我看,这雪该是为邵副将停的。”
踏着雪深一脚浅一脚前来的邵无名闻言一愣,不明就里。
“邵副将要来,雪就停了。”杨得意半坐在床上,老老实实朝邵无名行简礼。
邵无名掀了帘子进屋,也抱手回他平礼,客客气气地权作打招呼。
“什么事儿?”霍愈进来拨愣了几下火炉,里头扔了几个半生不熟的红薯。
“月氏那边的人回信儿了,”邵无名这回不在意杨得意在不在了,说得很干脆,“那药商说得都是实话,月氏目鸾大妃的确在前段时间暴毙,消息被月氏王族压下了,属下算了一下,正是哈图鲁在安淮逗留那时。”
“哈图鲁刚离开,他的大妃就暴毙?”霍愈似笑非笑的。
“最奇怪的是哈图鲁早已返回月氏,可消息仍被压着,也没见追查问罪。”
“目鸾大妃的母家是月氏数一数二的部族,那边也没动静?”
“没有,”邵无名摇头,“属下觉得,月氏,要变天了。”
霍愈皱了皱眉头,没说话。
“此事八成是部族要借目鸾大妃之死起事,夺了哈图鲁的权。”邵无名有理有据地分析。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