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2）

世界上的病分两种，第一种痛在身上，严重了医生会把病情告诉所有人唯独瞒着你，你明知道大限将至却说不出来。

第二种痛在心里，严重了整个人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你同样明白大限将至也同样的说不出来。

告诉我，要是让你选你选哪种？我猜你会选第二种。如果你这么选了恕我直言你一点也不聪明，因为聪明人会大喊一声，去你妈的，老子哪个也不选。

那么，爱上一个根本不可能爱你的人属于哪种？

很遗憾，两种都算。

房间里空调在工作，加湿器也在工作。很难形容那种感觉，若是硬要说大概就是又干又湿的,和困意很深却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一样让人烦躁。

沈漾第无数次从失眠中坐起来，拿过呼吸灯一直闪的手机看了一眼。

早上五点，已经不算夜里，硬要再睡已是勉强。他掀开被子走去衣帽间将睡衣换下来。

消息是姐姐发来的，姐姐是一母同胞的姐姐，关心也是一腔赤诚的关心，只不过沈漾早就过了因为一句问候就感动到涕泗横流抱着大腿说回头是岸的年纪。

失眠是老毛病了，高中毕业将近十年一直如此，确切地说是高中的时候就如此，虽然依旧没法坦然去接受但是已经能清楚知道自己处于一种什么状态从而去调整适应了。

公寓是助理徐尘前天刚刚订的，一周十万，接过手的钥匙刚刚从模上脱下来，还是热乎的。冰箱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些临时置办的东西，沈漾拿出来一袋速冻饺子一个土豆。土豆要做成酸辣的，小火加油加料大火翻炒放盐放醋即可出锅。

这些年，他世界各地得跑，睡眠常常跟不上吃食却没落下。沈漾一边吃饭一边点开了手机，聊天框里姐姐问他，听说你贩毒了？

【这些年我不在老家音讯全无关于我的谣言还少吗？这些东西你也信。】

姐姐不知道为什么没睡，回复很快：我不信，就是问问你的近况，关心你。

【整天工作上的事儿还不够多吗？操心得都老了。】

【等你什么时候有了女朋友我就不操心了。】

沈漾笑笑，然后回复说，好。

饭是认认真真做的，但沈漾其实没什么胃口，只夹了四个饺子就将餐盘收拾着堆进了厨房。

他站在镜子面前整理袖口，微光下金属袖扣带着冷冽的光。

多少年了，一直都是一身利落的西装套在身上。从刚入社会的几十块，到后来赚上钱的几百块，再到现在的高定一套几百万的西装，整个衣柜不是黑色就是藏蓝，就像他的人，一丝不苟从容不迫像是一座华丽的城堡，四面是不透风的墙。

镜子里是一双会笑的桃花眼和浓密到一眼扫过去就能注意到的睫毛，再加上沈漾细腻到轻易就能被纸张划伤的皮肤很容易让人觉得像个女孩儿。但其实沈漾的个头有一米八七，且不爱笑常年目光淡漠。在公司里大家都偷偷称呼他为铁面人。

早上六点，整个城市刚刚苏醒，远处的小方格里逐渐亮起一盏盏灯。晨练的上早班的下夜班的都蠢蠢欲动起来，这个城市虽然比不上三国贸易口六路经济区云都的繁华却也热闹而井井有条。

这城市没什么特别的，若真的说有，那就是沈漾的心在这里。

隔着半个城市的另一边某个五十平米的出租屋里闹钟正在卖命得响。做一个闹钟也是不容易的，有些闹钟只需要做好装饰品就行了，而有些闹钟若是不用尽全身力气摇摆是叫不醒主人的，叫不醒就算了，说不定还要承受暴风雨一般的怒气。

楚意迷迷瞪瞪地伸手把闹钟拍安静翻了个身正要继续恍惚间想起来老板半夜三点打来电话让他今天早点去公司，说是明天要带他去面见威臣的老板。

威臣啊，资产总值排行榜上也排得上号的整个行业的佼佼者怎么会看上他们一个小公司旗下的开发部呢？直到匆匆洗漱好挤上地铁楚意还是感觉有点迷，深刻认为不是他有毛病就是威臣的决策层出了问题，或者，是老板昨天晚上没睡醒有点疯魔？

楚意拎着包冲进公司的时候刚好是七点五十，部长从办公室里伸出半个头来一脸不高兴地看他：“不是让你今天早点吗？”

楚意抬起手腕来看了一眼，心安理得道，是早了啊。

“比平时掐着点进公司早了十分钟是吧。”

楚意一脸你能拿我怎么样的笑，一边笑一边走向部长办公室顺手把门带上之后问，您找我有什么紧急任务吗？

“快帮我看看哪条领带好看？”

“这个吧。”楚意一脸欠欠的笑容拎起一条红色条纹的抖了抖，“沉稳而有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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