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2)
猫子兄弟走后,我回屋插上门。我兑好水洗脚给舅父洗脚,边洗便询问舅父刚才如此表现的确切缘由。舅父是个历经岁月沧桑走过弯路的人,他用他那语重心长的调调沉重地说,因为刚到这里还人生地不熟,即便猫子兄弟较我来说不算是陌生人,也是不可以一上来就十分信任地全盘托出的。他眯着眼睛说:“眼下正是各种力量博弈的时候,谁能看得清这刀会里的人心向背呢?就算是堂主,想必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恣意差遣和决定谁的去留和命运,他现在缺的就是能够和吕不来对抗的人,这就是为什么他愿意花重金招我们进来的原因。这渡口堂怕是迟早是要出大事的,只要继续任用吕不来这样的人,王武迟早是要吃大亏的。”
舅父的一番话顿时点醒了我诸多的迷惑,想着大人间的事,果然每个人每件事都没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后来我给我舅父洗完脚,自己又打水洗了脚,熄了灯舅甥俩便都休息了。能再次有机会和舅父一起躺在床上,十分的感概,大人有大人的世界,孩子有孩子的心思。此时的我不禁又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来,想着七八岁时的一个寒冬,舅父领着我上山找老道士学武。那个冬天可真冷呵,冻的人伸不开手脚不说,一碗热水端到屋外不出一泡尿的工夫,那热水也能结冰。就那样那样奇寒的严冬,我每天还不得不坚持待在屋外山坡上扎马步,就算是哭着喊着叫救命也没用。舅父和老道士都特别的狠心,用一盆冷水放在我脑袋上让我顶着练,只要站不稳木盆里的水肯定会翻洒下来,整个人很快就会被冻住了。身体一旦被冻住那真叫一个刺骨,里边热外边冷,一个小小的人立在西北风里成了一个小冰人,小脸小手都冻得红红的,却无法博得他俩一丁点儿的同情,因为这件事我一直憎恨他俩很多年。直到后来慢慢长大了懂事了,仇恨的情绪才减轻了些。不过,凡事付出了总会有回报的,好在那时候我没有退缩,尽管每天哭天嚎啕的却一直都坚持了下来,于是付出终于迎来了回报,不但我体弱多病的毛病不治而愈,就连力气和胆量也变大了,现在想想怎么能不感激呢。然而,练武的年头很快就过去了,转眼间我已是十五岁的少年了。到了这个半大的年纪,我似乎已能体会长辈们的良苦用心了,要不然我哪来的胆量敢独闯李鹰龙的老巢?要是没擅闯李鹰龙的老巢,又怎么会有机会和舅父一起睡在渡口堂气派的大房子里呢?没有我和舅父的从前,肯定也就不会有我和舅父的现在,更不能会有舅父重出江湖带着我闯荡天下的将来了。
我想完了小时候的往事又想到了李鹰龙。一想到李鹰龙,我突然一个激灵,想着那件事已经过去好些日子了,怎么那边连个动静都没有呢?按李鹰龙的脾气,谁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那是自寻死路。我觉得事有蹊跷,于是便转身问舅父,为什么李鹰龙没有带人前来攻打渡口堂呢?
舅父一直沉默着不说话,不知道他在想着些什么。好一会我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没成想过了不多久,却见他叹了口气说:“该来的总归要来,只是时间早晚罢了。这些天你一定要跟着我好好练武,不光要自个训练,还要让陈土陈金一同跟着练,明儿起我把他俩要过来,再跟堂主多要几个人,逐步培养和筛选,我们身边得有自己的人才行。”
我回应:“好的,舅父,我都听您的。”
舅父又说:“套路是习武的人练就的,没有功底的人抛开套路,最重要的是训练勇气,只要有了勇气了,面对土匪和游兵拿起大刀,总要好过那些种地的农人,不过不管什么样的人,关键是忠心!”
末了好一会,舅父继续说:“两个猫子虽然难以在武术上有所成就,不过依你的说法他们都是熟悉水性的人,将来一定可以在某些方面派上大用场的!”
听着我舅父这样说,我似乎若有所悟似的,好像能明白又好像不太明白,不管能不能明白我都知道舅父说的都是对的,因为我一直都很相信他的能耐和为人。
说到参加刀会,指定免不了要和外界发生战斗,刀会本就是为了战斗而生的。
自打我们舅甥俩入主渡口堂,我一直以为第一仗肯定是和李鹰龙对决,为此我想象了很多种可能性和结果,然而谁能想到第一仗根本不是和李鹰龙,而是和一些像乞丐一样的游兵。说到这一仗,那已是一个多月以后的事情了。
七月天,每天都骄阳似火,沼泽里除了闷热蚊虫还极多,因天气炎热再加上蚊虫肆虐,人性自然就懈怠了。战斗发生的这一天,又是个头顶火炉似的大热天。这一天下午,渡口堂很多部下自觉训练了一天,都累了乏了,到了太阳快要落山时,不守规矩的都纷纷跑进湖里洗澡去了,就连守卫的也被引诱的放弃了值班,跟着一起下到了湖水里。这激烈的一仗,就发生在防御松懈后,守卫们不按规矩换班,而偷跑去洗澡纳凉的间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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