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相逢（1/2）
京城一如既往的热闹，熙熙攘攘的人群流动在各大街市，市井俚语充斥着街市每一个角落。不过这一天，最热闹的街市上似乎与往常不同，弥漫着异常的气氛。
人们仍然如往常一般四处走动着，购买自己心仪的物品。茶摊上的人们也仍在品茗论茶、谈天说地。可无论是坐在街角一身颓气的乞丐，还是各大商铺里忙着招揽顾客的伙计，都在若有若无地看着同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是红杏楼所在。
红杏楼是京城里最大的花楼。
敢开在天子脚下，红杏楼必然有自己的独到之处，里面的花妓伶人都是一顶一的好。但最突出之处应当是楼内的两条死规矩。
不知多少年前，红杏楼的幕后老板立了一条规矩：所有属于红杏楼的伶人花妓只卖艺不卖身。
这位老板甚至还给红杏楼的顾客也立了条规矩：非富非贵者不接，非侠非儒者不接，非德非善者不接。
这两条规矩一公开顿时掀起惊涛骇浪，平民百姓觉得这花楼的规矩简直不可理喻，大家氏族面上虽好看，但心中也在不屑:区区一个花楼，哪来那么多规矩？
然而老板却无视了所有人的口诛笔伐，执意要将这两条规矩执行下去，叫人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时至今日，人们渐渐也习惯了，而红杏楼的生意也越做越大，吸引了不少江湖侠客，豪门贵族，名门士子，一跃成为京城第一花楼。
“出来了！”不知谁突然喊了这么一句，原本忙碌着的人们不约而同地放下手中的活，谁也顾不上掩饰，热切地望着从红杏楼走出来的一位白衣伶人，火热的视线仿佛要在伶人身上烧个窟窿。
伶人正被一名华服男子牵引着，缓慢地走下台阶。
跟在伶人身后的几名侍童提着款式一样的木箱，一名落在后头的侍童倒与他的同伴不同，怀中抱着一把古朴陈旧的琴，正吃力地跟着前人的步伐。
那把琴有点重量，侍童正打算咬咬牙，憋着一股气跟上大部队，忽地感觉手上一空，原本怀抱着的琴被伶人拿起。
侍童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想要谢罪，却被伶人看出心思，轻声制止。
在前方等待的华服男子回头看了这边一眼，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伶人收好琴，摇头：“无碍，走吧。”
侍童喏喏地呆在后方，看着伶人被扶上早已候在一旁的马车，直至同伴轻声提醒他，才反应过来，匆忙跟上同伴，在车旁列好队，随着马车前进。
不远处的茶摊里的人把这一幕尽收眼底，看得啧啧称奇。
一个小姑娘好奇地往马车行走的方向望了一下，向身边的茶客打探：“哎大叔，那伶人是什么来头，怎么这么大排面，连贤王都来亲自接他？”
被问到的人看她一眼：“小姑娘外地来的吧？这白衣伶人是我们这最大花楼的头牌琴师。那琴声，啧啧，简直是天下一绝啊！”
“骗人，”小姑娘撇撇嘴，“我听说过这花楼，大叔你又不是有钱人，你怎么听过这伶人的琴音？”
“嘿——你这小丫头。琴师心肠好，每月的第一日都会在这红杏楼外演奏。正因为这样，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才有机会听到他的琴音。我听说啊，贤王正是在那一天经过这里，被琴师的琴音吸引，从此几乎日日都去红杏楼，就为了听他的琴音呢！”
旁边的人听了，也凑过来：“这贤王把人收进了自家府里当门客。我们可好，再也听不到如此美妙的琴音了。”末了，还颇有些咬牙切齿。
“要我说啊，贤王怕是想和琴师探讨乐理吧？据说贤王也弹得一首好琴，还是程大师的关门弟子呢！”
“你那说的是前贤王，现在的这位贤王可是个绣花枕头。”
“我知道了！贤王是有龙阳之好吧！”
“呔！你这小姑娘胡说八道什么呢！贤王还是太子的时候，可是有正儿八经的太子妃！”
“你瞎说什么呢！那太子妃早就在订婚约前就死了！撑死算个青梅竹马！”
“你们统统瞎说，贤王压根儿就没婚约！”
茶摊里吵得火热，谁也没注意到，一名坐在偏僻角落的黑衣男子往上拉了拉自己的面罩，抓起身旁一个细长的包裹，在桌上留了几枚铜板，转身离开。
有心人仔细观察可以发现，黑衣男子离开的方向，正是贤王府。
刀客刚踏入大门，总管便迎了上来，打量了他几眼，皱眉埋怨道：“你怎地又从正门进来？万一被探子看到怎么办？”
闻言，刀客木木地抬头，答道：“无人，看到。”
刀客生得英俊，容颜极富侵略性，眉毛斜飞入鬓，眉毛下是一双锐利的鹰眸。但眼神却黯淡至极，没有丝毫光彩。虽然有这如此夺人的面容，但他的声音嘶哑难听，令人不愿再听第二次。一身黑沉沉的衣服，寡淡的眼神，生生地把一个本该在这般年纪意气风发的人变得阴沉至极。
“得了得了，”总管像挥苍蝇一样挥挥手，不耐地催促着，“你赶紧进去，王爷等你很久了。”转身走了两步，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提醒了一句：“王爷新招揽了个门客，你且小心行事，别冲撞了人家。”
刀客木木地点头，“哦”了一声，心中没想太多，径自打开贤王一向用来议事的大堂的门，没想到里头除了贤王，还坐了个白衣胜雪的人，呆了呆。
那人也正好转过头来，与刀客的视线相撞。
刀客看到那人明显地愣住，过了好一会儿才眨了眨眼，缓慢地转过头去。
接着他就听到贤王带着笑的问话：“完成了吗？”
刀客点点头。
贤王满意极了，心情极好地让人赐了座，指指坐在客位的白衣人，向刀客介绍道：“往后你们就是同僚了，过会儿你带他去偏院，让他挑间屋子住下。”
同僚？刀客心中有些疑惑。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可是这个人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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