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2）

昨夜傅君笑回来时简直快要饿死，不是如意楼的饭菜不可口，而是当时太过紧张，又觉得傅嘉尔不太好接触，离开时他几乎是抱着琴落荒而逃。时清在家里后门等他，他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剩菜剩饭没有，换好衣服，用凉飕飕的井水洗掉脸上的妆。

忽然，他又想起傅嘉尔的手指，也是这么凉。

他一边吃冷饭一边听时清说，说是小姐与张公子并未见面，甚至张公子都没有去。那他这么折腾为什么？既然过去了那就算啦，反正今晚的事情他一点也不想对旁人说起，要是让人知道他那身打扮坐在如意楼私会一位公子，日后如何立足。又怎么跟卿焰解释。

张公子没去，可是傅公子去了。

时清听见傅嘉尔的名字，大惊道：“当朝丞相傅瑶的公子，傅嘉尔？”

什么，他是丞相的儿子，他自己怎么没有说。傅君笑捡起刚掉地上的馒头，拍掉灰继续吃。也许不必说，京城的人都知道，就他这种小地方来的没见识的不知道。他问“你是谁”的时候，傅嘉尔是挺惊讶的。

已是深夜，傅君笑送时清回去，卿焰的屋子还亮着灯，时清催他，你怎么还不走。他不动，站在窗前，凝望里面。时清觉得无趣，自己回房去了。

傅君笑等了一会儿，也就一大片云遮住月亮，然后几乎有一个宅子那么大的一片云又飘走，重新露出皎洁的月光，那么久。他在窗纱上，是一条歪曲的黑影。

窗台上流出一丝烛光，窗子开了一条小缝，傅君笑一步跨到窗前，轻声道：“小焰，你在等我吗？”里面的人没有说话，但是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他知道卿焰也在窗边，与他只隔了一扇薄薄的窗纱，很近很近的距离。

“我知道你一定在的，对不起，今天来晚了。”

他以为卿焰不会回答的时候，里面传出一道轻柔的女声，“你今日温书温得如何。”

傅君笑的心猛地一跳，又喜又忧。喜的是卿焰关心他，忧的是今日做了一件蠢事，并没有温书。

“咳咳咳，还行，挺好的。我明日会更努力温书，后日也是，日日都是，小焰，你再等我一阵，我不会令你白等的。”

“嗯。”

一转眼已是八月，傅君笑从前就十分用功读书，也不指望着几天。想想马上就是八月十五，他想回家乡的糕点铺子给卿焰买雪花糕。她之前不吃肯定是因为在生他的气，或者是雪花糕融化了。他想着这次他一定会多放一点冰好好保存。

却没想到一扯到卿焰，他的脑子就不能思考。之前跑一小段路，不是夏天，糕点也融化了。何况现在，八月盛夏，路途颠簸。家乡是京城旁边的小城，不算远，快马一天。傅君笑凌晨的时候就偷偷溜出卿府，匆匆上路。

他等了半天，买到了雪花糕，却在回京城的山路上，遇到了一波劫匪。他们一行人在山路上的茶肆歇息，不曾想这茶肆系劫匪的陷进。被打劫的除了他还有一个商队和一些零散商人。

傅君笑一看就穷，没什么钱，就一个人和一篮子的雪花糕。他心道倒霉，自己这算是被商队给牵连进去的。

逃跑不可能，有个强行逃跑的直接被一箭穿心，他吓得跌在地上，不能行走。商队里有个少年扶了他一把，就扶着他走到了劫匪的老巢，他心中崩溃，小声问道：“你们这买卖的什么啊，劫货不够还要劫人。”

那个少年与他年纪相仿，心里也是害怕的，不过强装淡定，他自然不能告诉一个路人运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此次还能不能活着出去。他家主人不会放任这批货物落入贼人之手，但是这批劫匪留他们性命到几时不好说。因为刚刚已经杀掉一个人。

所以他只是摇摇头，拍拍傅君笑的肩膀。

一天过去了，没有光，没有食物，只有一盆脏水。他们一群人挤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像是在发酵。傅君笑窝在角落，全缩成一团，尽量让自己少占些空间，埋在黑暗里，也希望别人没有看见他，忽视他的存在。

两天，有时候，会有贼人过来带一个人出去玩，送回来的时候，形容狼狈，鲜血淋漓，几乎是去了半条命。

后来，谁都不愿意被带出去，坐在靠门口的人都想往里面挤。本来就小的空间里，还要进行一番激烈的打斗。商队是一个整体，自然会一致对外。等到把不认识的人都折磨个遍的时候，总算要轮到自己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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