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2）

马车里面暖融融的，傅嘉尔靠着软垫，斜斜坐着，眼睛眯成一条缝，似乎今天挺累。傅君笑坐在靠近车门的地方，心里没有来的发虚，不敢往里面挪，外面的冷风从车门处刮进来，擦他脸上，他也不在意。

只是身上这件大氅，令他好不自在，天寒地冻的，却像整个人被扔在火炉里炙烤。傅君笑揉揉太阳穴，也是一脸的疲惫，对于傅嘉尔的想法，他总是弄不明白。

抛开傅嘉尔对他的恩情不说，平时相处，有时候对他很好，给人一瞬间的错觉，那种温柔是不是已经超越身份地位，甚至超越朋友的关系；只是一转眼，他又能对他无限冷漠，就像现在。

马车停在了丞相府的侧门，傅君笑还在发愣，却看见傅嘉尔直起身子，看着他，他才意识到自己堵在门口，挡着傅嘉尔下车了。他连忙侧身让开，傅嘉尔下去后，他还歪着身子，一个没坐稳，忽然向外面一倒。

没摔地上，邓云一把拎住他的衣领。

傅嘉尔示意他跟过去。

夜色已深，只在走廊的拐角处有几盏照明的灯，今夜的月色极淡，被厚厚的云层阻隔，几乎看不见。小厮提着灯笼，在前边引路，明明脚下一片明亮，傅君笑却觉得自己走不稳似的，随时要跌倒，上下眼皮开始打架，打着打着就粘到一块。

幸好，在他走着走着睡着之前，到了傅嘉尔的院落。傅君笑怎么也没想到，认识这么久，第一次来到傅嘉尔的卧房。他更加胆战心惊，这么晚了，不睡觉，在卿府等他，喊他过来，是要干什么。

没错，他有预感，就是在卿府等他。

屋内烛火明亮，傅嘉尔的脸格外明晰，他勾了勾嘴唇，似笑非笑，道：“我还以为你不喜欢这件衣裳，还是穿上了？”

傅君笑一时无地自容，当初拒绝的时候多么清高，此刻就有多么难堪，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傅君笑，那个孤芳自赏的，那个只忠于自己内心的。自从来了京城，自从认识了傅嘉尔，他做了很多不像他的事情，为了自己也好，为了卿焰也好。从第一次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第一次请求别人帮忙开始，也就是将自己的后背、软肋给了别人。

他有些张皇道：“不不，今日有事，而且今夜太冷了，我才……我不会……”

傅嘉尔打断道：“不必说了，本来就是给你的，穿在你身上正好。”傅君笑不再解释，默默低下头。

又听傅嘉尔问了些他近日在大学里的情况，聊到这些，才令傅君笑稍微放松些，幸好，幸好他不问他今夜为何逃学，出现在卿府。

一壶酒，几盘精致的点心，和侃侃而谈的少年。如果一夜都是这样……一盏灯即将燃尽，发出几声爆响，傅嘉尔饮尽最后一杯酒，道：“脱衣服，上来。”

眼看傅嘉尔脱了外衣，脱了中衣，绕过一架屏风，往床上一坐。傅君笑迟疑了，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思索再三，并没有听错，但是他不想照做。

可是，傅嘉尔在等他，他的什么想法，都逃不过那人的眼睛，审视的目光，透过屏风的轻纱，落在他的身上。

“傅公子，我……”

傅嘉尔道：“过来。”

傅君笑似乎被定住了。

不敢向前，向前是什么，他知道的，他再怎么装傻也好，认识这么久，难道他对傅嘉尔的喜好一无所知？

不敢向后，现在的一切，吃穿住，上学，以及新的朋友，新的身份，以前很少体会过的羡慕、尊重和追捧，如果拒绝了傅嘉尔，他生气了，这一切都将化为泡影。

他当初就做好了决定，怎么到了这一刻，反倒畏缩了，当他想要得到一切的时候，是不会理会代价的，甚至可以天真的欺骗自己，人家只是缺少一个这样落魄又天真的朋友。

傅君笑开始向前走，好像每走一步都要用光他全部的力气，一脚一脚沉沉地落在地上。床边更加温暖，他觉得身上都要烧起来了，方才饮下的酒有些上头，搞得他昏昏沉沉，却一步一步走向傅嘉尔。

大氅落在屏风旁边，衣裳一层一层脱落。

他看见那人站起来，走向他，脸上忽然一凉，那人在他脸上抹了一滴晶莹的水珠，摆在他面前，问他，“这是什么？”

傅君笑一个激灵，方才的迷糊醒了一半，他不敢。双脚一软，他跪在地上，低着头，想用这种方式，向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求饶。

傅嘉尔轻笑了一声，摇头道：“我看你挺聪明的，怎么？在这种时候败兴？”

傅君笑害怕，害怕傅嘉尔，同时也害怕这样陌生的自己，他低头哽咽，“傅公子，对不起，你放过我吧。”

傅嘉尔冷笑，“我放过你，何其容易，你只要滚得远远的就好，卿家小姐什么的也不要想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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