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2）

X市下了连续三天的暴雨，本来就是极冷的天气，雨水下下来几乎要变成冰块，林享意打开窗户伸手摸了一下，差点被那刺骨的寒冷冻的当即跳起来。

天气这样，他也没法出门觅食，外卖更是舍不得点，只有裹上衣服哆哆嗦嗦的下楼去一公里外的豆腐摊买炸豆腐果腹。

就这样连续吃了三顿炸豆腐，林享意和摊主婆婆混熟了。

老婆婆姓秦，家就住附近的老式居民楼里，在这一带摆摊卖小吃已经有快十年了。这几天天气不好，小摊没什么人光顾，就只见这个年轻人每天雷打不动的过来买十块钱的豆腐、十块钱的土豆。

秦婆婆见林享意吃了这些天的豆腐，一向少言寡语的她也不由得好奇的问：“这个天气，年轻人都点外卖送到家里，就见你这孩子每天都来买炸豆腐吃了。”

林享意乖顺的笑了笑，大大方方的说：“照顾您生意呀，再说了，外卖多贵啊。”

秦婆婆见惯了大手大脚的年轻人，就连她自己的孙子也是如此。

秦婆婆和孙儿相依为命，家境算不上富裕，但孙儿绝不会亏待自己一分一毫，尤其是在吃穿上面，该花的钱是一定要花的。

今天她突然遇到个为了省钱不点外卖的年轻人，倒是心生几分好奇。又见他年纪和自己的孙子差不多大，生的也是白净好看，不由得慈爱的说：“光吃豆腐和土豆有什么营养？来，我给你炒点青菜。”

林享意高兴极了，嘴里嚼着土豆含混不清的说谢谢，看着秦婆婆熟练的开火倒油，下锅炒菜。

边炒，两人边闲谈着。

林享意得知了秦婆婆有个跟自己同岁的孙子，今年也是刚刚大学毕业，找不到工作赋闲在家，每天就是对着镜子拍拍拍自己的脸，晚上再打扮一番出门到深夜再回来。

秦婆婆一边挥动着锅铲，一边叹气，说都怪自己不中用没有给孙子更好的生活。林享意一边听着，一边咬着豆腐，脸上的神色却是一脸漠然。

虽然从没见过面，但直觉告诉自己，秦婆婆的孙子并不是她嘴里描述的那样弱小又单纯的存在。

雨势渐渐变大，天色比以往暗的更早。秦婆婆左右张望了一下，觉得也不会再有多少生意，便打算收摊回家。正收拾着，秦婆婆“哎呀”一声，脸上露出了着急的神情：“遮雨布忘带了，这一桌子的肉和菜可怎么办啊……”

林享意帮忙把大伞收了起来，听了这话忙又支上了，问道：“那怎么办？您家离这儿远吗？”

“倒也不远，就是……唉，我给我孙子打个电话吧。”

秦婆婆拨通了孙子的电话，过了好一会儿那边才接通。挂断电话后，一老一少便在街旁的凉亭里等待着。

不到半小时，一个打着伞的年轻男子从远处奔了过来，见到路边的两人，三两步冲过来先是递给秦婆婆一把大点儿的伞，一边劈头盖脸的数落：“都说了让你这种天气就不要出来了！你自己看，到最后还不是要我来接！”

秦婆婆朝林享意笑了笑，那个年轻男子便注意到了这边还站了一个人，他侧头望过来，林享意便看清了对方的脸。

除了肤色较白，可以说是一张颇为普通的脸，细细的眉毛和嘴巴，但一双眼睛生的极有神采，顾盼生辉的时候让人一下子想到狐狸这种生物。

那人将脸转过来，视线对上了林享意打量的目光，先是怔了一下，然后不确定的叫道：“林楚？”

林享意听到那两个字，过了两秒才意识到在叫自己，他心下一沉，暗道不妙：看来是原来的熟人。

他改了名，又换了手机号，本意就是不想再跟身体主人原本的生活再有什么瓜葛，以免再生事端。只可惜住处一时半会儿也没法搬，还是被认出来了。

他拿不准这个人和自己原先是什么关系，只有佯装一时之间没有认出来，睁着大眼睛做出一副茫然的样子：“啊？”

年轻男子“嗤”了一声，脸上浮现讥诮的神情：“干嘛？装不认识我啊？还是那副老样子，看了就让人讨厌。”

林享意闻言，脸上还是维持着一副茫然的神情，心里却在无奈的摊手。

看吧，我就知道，林楚的人缘是真的有够差，好不容易遇到个旧人，还是和你不对盘的，这情商是低到谷底了啊。

他略一思索，扯出一个无害的笑容，嘴上却反击道：“没想到我的音容笑貌让你印象如此深刻，真是不好意思——你，叫什么来着？”

男子果然被气到了，白皙的脸微微红了，那双狭长的狐狸眼睛睁的大大的，似乎是没想到眼前这个人居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

一边的秦婆婆倒是莫名其妙，自家孙子怎么一来就和小林对付上了，在旁边干着急：“唉，你们两个孩子，既然认识那就一起回去再说，这外头这么大雨呢。”

说完又对林享意歉意的笑了笑：“我们家谢锦就是这样，小林别见怪啊。”

原来叫谢锦。

林享意把这个名字默念了几遍记住了，然后扔到心目中的“坏家伙”列表里去了。

林享意住的出住屋的方向和秦婆婆二人刚好相反，他正好也懒得再多说些什么，谢了一番秦婆婆的青菜炒肉便匆匆告辞了。

回去的路上，林享意回味着几天来第一次吃到的肉味，盘算着不能再在这边无所事事的晃悠下去了，明天就算还是暴雨，也要出门找工作。

*

像是老天听到了他的心声，天气预报里说本来要连续一周的雨居然提前两天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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