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的你(1/2)
座位重新分配后,梓宁被弄到了第一排,焾峥和季里分别“把守”班级的两边窗户,若然私下调侃他俩是“守窗卫士”。成好跟若然原来的同桌王朝霆互换了座位,那个每回检查指甲卫生都被老师点名批评却依然我行我素的“潇洒哥”,他的离开让若然从心底感谢老师的英明决定,但新同桌的到来却让自己内心的小鹿疯狂地摇处乱撞。
成好坐在外面,若然每次进去之前都会敲两下桌子以示提醒,不是因为这样的动作显得很简洁潇洒,实在是自己嘴拙得对着她张不开口。若然本以为成为了同桌之后总会跟成好的话多了起来,关系也能更近一点,不过事与愿违,除了跟成好的物理距离变得短了,实际上并没有产生幻想中的化学反应。物理和化学这两科正好是若然的短板,这让若然觉得自己真的是十分的讽刺,何止是人生写照,简直就是人生写照。
同桌啊,随便探讨两道题关系不就楼台近水了,可每次都是…哎,若然想想都是一把眼泪,然后转头看向天空,然后接着又一轮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叹息。
若然这个不争气的先不提了,说点别的。焾峥家离成好不算远,都在学校的附近,若然和梓宁的家在另一个方向,季里家最远,但跟若然顺路,偶尔若然和季里周末找焾峥玩,回家的时候都会路过成好的家门口。之所以说这,完全是为了接下来叙述“再等五分钟”的“典故”出处。
那次也跟平常周末差不多,若然和季里去焾峥家里玩,下午回家的时候,离得老远俩人就看到成好从家里出来,进了对面的一家洗衣店。若然很想等成好出来多看她两眼,但没好意思跟季里张嘴说想等会儿。季里虽然大着胆子让若然代笔给成好写情书被拒绝过,但还是没彻底断了念想,他也想好不容易偶遇不多看两眼太可惜了。俩人谁都不提这茬,但脚步却一致地慢了下来,磨磨蹭蹭地往前挪着。
等过了成好家那没多远,季里实在憋不住了,跟若然说:“那个,咱俩等一会儿吧。”
若然心里哈哈大笑但面上却一脸淡然地装傻道:“等什么啊?”
“等会成好,我想再看看她。”
“有什么看的呀,赶紧回家得了。”若然其实心里都乐开了花,但嘴上还是另一套说辞。
“再等五分钟,再不出来咱俩就走。”
“那行吧。”若然还蹬鼻子上脸假装勉为其难地说道。
于是俩人就寻摸了个长椅,坐在上面一直盯着洗衣店的门,五分钟之后,季里等得有些急,“怎么还不出来啊,不就洗个衣服或者取个衣服吗,咋这么慢呢?”
“要不别等了,走吧。”若然还在继续地跟季里耍着小心眼儿。
“先别走,再等五分钟的,就再等五分钟。”
“那行,就最后五分钟了啊。”若然窃笑地看着季里,季里脸上的焦急之意仍然还未散去。
就这么等了五分钟又五分钟后,成好还是没出来,若然一看表,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季里对若然说:“我不等了,我直接去找她得了。”
“你拉倒吧,你找她说什么啊?”
季里突然反应过来“是哦,算了,回家吧。”然后悻悻地跟若然一起往家走,一路上还不停地回头看成好是否从洗衣店出来,结果还是一样。当然,若然也不时地回头看着。
年少是一种很白痴的阶段。会说白痴的话,会做白痴的事,更白痴的还是在若干年之后,你会白痴到无数次地回想此时白痴的年月,然后想再白痴一次,嘴角还挂着白痴才有的微笑,最后哭得像个白痴。此时的少年并不会觉得自己是这种特殊族类,因为他们还以为这算是勇敢未遂的浪漫。
等到周一上学,若然以知情者的身份变身大嘴巴的告密者,直接跟焾峥和梓宁学了周末的事,当然他把自己的心理活动自动省略了。这事给他俩乐得够呛,结果自习时季里问焾峥借练习册,焾峥就趁机拿他开涮,不怀好意地讲:“再等五分钟,再等五分钟的啊。”
季里刚开始还没明白咋回事,就去问梓宁借,梓宁也一样的表情说:“再等五分钟,再等五分钟的啊。”
季里这才明白过味儿,回头去找始作俑者的若然,若然正在捂着嘴偷乐呢,季里过去一把抢过若然手里的练习册,得意洋洋地说:“这个归我了啊,作为你这个长舌妇碎嘴子的惩罚。”
结果若然也没理,还是不停地乐,把季里气得够呛,坐在旁边的成好,一头雾水地看着这几个人,无奈地笑了笑几人的幼稚。
同桌的好日子不长,坐在成好和若然后面的同学换了个人,一个叫刘东天的死胖子。小学也是跟他们几个一个班的,体重比若然重了二十斤,学习成绩一直徘徊在班级下游,跟他们几个的关系不怎么样。这个老师眼中标准的差生跟若然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也很喜欢成好,若然见过他手臂上用小刀刻过成好的名字,用这样的方式炫耀自己比其他人更喜欢成好。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表达感情的方式就是跟喜欢的人作对,尤其是在年纪并不大的时候最愿意做这样的事情,刘东天也完全验证了这一道理的真实性,有事没事地跟成好逗贫,虽然每次成好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无视他的所作所为,这让这个死胖子很是郁闷。成好也验证了一句所谓的真理,如果你讨厌一个人,无视比打击报复更加达到效果。
若然对他谈不上多讨厌,有的事其实还要感谢他,比如成好家的电话号码就是从他嘴里跑出来的。那时成好已经跟若然做了一个星期的同桌,两人之间还是每天说不上一句话。有天下午没上课之前,班级里像菜市场一样闹哄哄的,焾峥和季里在若然的座位旁聊天,成好去了梓宁的座位旁说话,刘东天在后边捅了捅若然的后背,若然不耐烦地回头看了他一眼,看见这个“不拘小节”的死胖子手里拿着一张写着几个数字的纸条在那抖搂着,看着像是电话号码,一边抖还一边跟他们说:“知道这是谁的电话号码吗?”一张大胖脸配上洋洋得意的表情真想上去给他一拳,若然心里这么想,但却没表现出来,焾峥和季里看着他也没搭腔,“这是成好家的。”
这句话把三人震了一下,虽然几个人和成好的关系因为梓宁比其他人近一些,但谁也没问过成好家的电话号码,也不敢问梓宁。这个死胖子是怎么知道的,凭他和成好的关系,不可能是成好告诉她的,还有谁,没谁了,看着三张略显木然的脸,刘东天得意地咧开大嘴笑了起来,“想知道吗?”言语间充满了炫耀和居高临下的意思。
若然第一个缓过神,撇撇嘴装作早就知道的口气说,“那破玩意谁不知道啊,有啥显摆的。”若然因为梓宁的关系本来张张嘴就能知道成好家的电话,但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没有拨通电话的勇气,在成好的面前,他是那么的自卑和胆怯,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梓宁也曾经主动要告诉他,但若然拒绝了,他想再等等,也不知道等的是什么。
被若然这么一说,季里和焾峥也都附和道:“就是就是,显摆啥啊,谁不知道啊。”
刘东天一下像被放了气的皮球似的,不过仅仅5秒钟以后,就对若然予以了反驳,“不可能,你怎么知道,你诓我,我可不信。”
若然继续着自己的演技,对这话显得漫不经心,“谁闲得没事诓你玩,他俩也都知道,你又不是不清楚我们和梓宁、成好的关系。”说着用手指了指焾峥和季里,“不信你说一遍给他听,焾峥。”若然转过头,对着焾峥挤了挤眼睛。
焾峥会意后说:“就是,我们几个早就知道了,你听着,4253297,对不对?”
刘东天听着很像,拿着那张纸条看了一眼哈哈一笑说:“吹牛皮,错了吧,不是3297,是3298。”
没想到焾峥随口瞎猜的,竟然就差一位数,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瞬间乐翻。刘东天恍然大悟,真的号码被他们诓去了,悻悻地别过头去,不再理若然几个。若然暗暗记下那串数字,其实他有太多的机会知道成好家的电话号码,毕竟他旁边还有个梓宁,可他从来都没提过。随着班任走进教室,各自扎堆聊天的同学也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准备上课,成好也回到了若然的旁边。看着她,若然在想是不是应该勇敢点打个电话给成好,哪怕就这么打一次。
整个下午,若然都在心神不宁中度过,一直都在纠结自己究竟应不应该打这个电话。要是打了,该说些什么?要是一下变得沉默了怎么办?该怎么打破那种尴尬?会不会本来就不近的距离被扯得更远?第二天要怎么面对她?就这么胡思乱想地回了家,胡乱地吃了口饭就回到房间,若然的妈妈看到小小年纪的他最近变得越来越心事重重,不由担心起来。但问了也是白问,若然只会反复地说自己没事,若然不是那种什么事都跟别人分享的人,哪怕是自己最亲的人。
把自己关到房间里,若然一直都对着电话发呆,始终都不敢拿起来打过去,那分明是全世界最喜欢听到的声音,但此时他是如此的害怕听到。想了一阵,若然索性翻出了作业去写,可能老天都在逼着他勇敢一些,平常作业没有少的时候,偏偏今天不到半个小时就把所有的作业写完了。
若然拿着话筒犹豫了好久,终于还是拨通了成好的电话,不过在拨通之前又反复地拿起放下了N次,终于脑袋一热,拨了过去。听见那边喂了一声,听起来不是成好的声音,应该是成好妈妈,若然假装冷静地说:“阿姨您好,我想找一下成好。”
“你等一下。”然后若然就在话筒里听到成妈妈在喊成好接电话,成好在电话那头问了句是谁啊,成妈妈说好像是赵寅翘,赵寅翘是他俩的同学,跟梓宁和成好的关系也还不错,没事也去家里串串门什么的,所以家长也都认识、不过男生的声音也能听错吗?就在若然纳闷的当口,成好接起了电话,若然马上调整了情绪说了句:“是我。”
成好听出来是若然,不过有一点奇怪他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虽然已经是几年的同学,加上梓宁又都是他俩的好朋友,但她跟他的关系真的不能算得上是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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