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1/2）
人为什么会做梦呢？
科学解释在睡眠时大脑皮层有一些神经细胞处于兴奋状态，于是就产生了梦境。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任何一种文化中，梦都被赋予了一层神秘的意义，甚至有各种各样关于梦的解析。
甘宁从来不信这种东西，他做过各种各样的梦，被僵尸咬、被人追杀、在野外迷路、一路捡钱……除了在梦境里经历一遭悲欢喜怒，醒来也不会有太大的感觉，多不过半夜被吓醒后心有余悸半晌，第二天也多半回忆不起来了。
他从来没做过一个梦，让他这么不知所措。
梦里他的坐在观众席上看余翌晨打球，球场上只有余翌晨一个人，他看着余翌晨运球、奔跑、跳跃，就像是慢动作回放一样，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一帧帧地映在他的瞳孔里。画面转换，他看见余翌晨靠在一个少年的肩膀上，两人说着话，余翌晨抬起头揉揉那人的头发，一只手插进他的头发里，另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轻轻咬住了他的唇……
光线变得暧昧，面前的人影与巷子里的画面重合，让人分不清虚实。
甘宁的呼吸有些急促，他看不清那人的脸，但他知道，那个和余翌晨纠缠在一起的少年分明是自己。
他目睹那个自己和余翌晨抱在一起，余翌晨用有些干燥的嘴唇逡巡过他的每一寸肌肤，亲吻他的眉毛，他的嘴唇，他的耳垂，指尖轻轻滑过他的脊背，用有些沙哑的声音低声叫他的名字——“甘宁儿……”
“嗯……”
喂，快醒过来吧。
不，不要醒……
夏令营是学校为了奖励成绩好的学生组织的，名义上是研学旅游，是国内某个旅游公司赞助的。据说该公司的创始人是六中出生，小时候交不起学费，当时的校长帮衬他不少，如今功成名就，少不了要回报母校。而且在教育上投资总不会错，收获名誉不说，说不定哪个孩子将来出息了记着你的好，要滴水之恩涌泉报呢。
总共有30个名额，初一初二的前15名可以参加。有三个老师带着，公费旅游这种好事不是随便都有的，老师们也懒得出来玩还当老妈子，索性当个甩手掌柜，每个年级找一个负责人，上车下车定点点人，有事找负责人和带队导游就行了。
这次他们要去的是一个南方城市，要坐将近二十个小时的火车，一群半大的孩子凑在一起，车厢里混杂着来自天南海北的味道，大家聊天的聊天，打牌的打牌，就连零食都比平时的吃着香，一根辣条都得几个人抢着吃。
甘宁在下铺坐了一会，嫌闹得慌，跟人换到了上铺。他拿了本书上来，可上铺位置太小，他怎么躺都得窝着脖子，最后干脆不看了，在上面干躺着。火车有节奏地晃着，配合着“哐哧哐哧”声音，甘宁听着慢慢地睡着了。
直到林牧叫他他才醒过来。
“快到了，下来吧。”林牧帮他把被子拢到一边，说：“下来的时候慢点。”
甘宁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慢慢爬起来，踩着梯子下去了。
车窗外划过的天空呈现一种暖暖的橙红色，给人一种晨昏不分的感觉。
“几点了？”甘宁边穿鞋边问。
“睡蒙了你，”林牧看着他笑了笑，看了眼手表说：“5点08分。”
所以是早上还是下午？
林牧见他还盯着自己，加了句：“……早上。”
下车之后，导游接到人后带着大家上了大巴车。林牧和一个初二的学姐是负责人，上车后，他在过道里点了个名，确定全体人员到齐后对司机说：“师傅，可以走了。”司机答应了一声，把车开了出去。
周蓓蕾叫住他，拍拍身边的座位，示意他坐过去。林牧往后看了一眼，发现甘宁坐在倒数第二排，李欣怡坐在他旁边。他走过去坐在了周蓓蕾边上。
这是一个海边的城市，大概是海风的缘故，虽然夏天温度也不低，但一阵阵风吹来，仿佛带着水汽裹走了空气里的酷热，只留下了温温润润的暖意。
下车后，导游就带着他们来到了一所大学校园。仙石感受日月精华，沉积久了能化形投胎。这名校历史悠久，一草一木虽不至于成精，多少年来岁月沉淀，也都有三两趣闻可说说，导游一路边走边说，还真让人对这所大学向往了起来。
甘宁在后面跟着，李欣怡走在他旁边，时不时和他搭几句话，问一句甘宁答一句，没话说了就听导游讲讲故事，倒也不觉得尴尬。林牧照例在最后压队，周蓓蕾拽着他的胳膊走在旁边。
中午导游带着他们去学校食堂吃饭，每个人发一个餐券，自己去窗口排队打饭。
林牧端着两份饭走出队伍，找到周蓓蕾，说：“先找个位置。”他看了一圈，看到甘宁正一个人坐着，“去跟甘宁一起吃吧。”
“不要。”周蓓蕾冷着脸说。
林牧把餐盘递给她，“那要不你去和别人一起吃吧。”
周蓓蕾没伸手接，不说话看着他，最后走过去坐在了甘宁对面。
林牧跟上去把两个人的饭放在了桌子上。
甘宁抬头跟他们打招呼：“嗨。”
林牧冲他笑笑，坐下问：“早上怎么样，累不累？”
甘宁嚼着米饭，摇了摇头。
“李欣怡呢？没跟你一起？”
林牧刚问完，就看到李欣怡端着餐盘走了过来，她站在桌旁问：“这里有人吗？”
他摇摇头说：“没有，坐吧。”
四个人吃饭刚开始都没怎么说话，周蓓蕾嚼了几口饭就放下筷子不吃了，坐在林牧边上和他聊天。周蓓蕾说的都是只有他们俩知道的人和事，像是把甘宁和李欣怡晾在一边，林牧不时说点别的岔开话题。
“对了，甘宁，”他趁周蓓蕾没说话的空问甘宁，“余翌晨早上给我发消息问你，说你不接他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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