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2）

他们住的酒店离海边不远，从窗户望出去可以看见一条条架在海上的市内高速和停在海面的轮渡，安静的时候还能听见海浪的声音。

比如现在。

林牧说完房间里一片寂静，李欣怡已经惊讶得不知道该看谁了，只能低头盯着自己的袖子。

甘宁抬头看着对峙的两人。窗外传来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那最重的一击就像是拍在了人的心口上，让人像溺水般喘不过气来。

周蓓蕾扯了扯嘴角，说：“林牧，你闹够了没有？”

“我从来都……”

“闭嘴！”周蓓蕾猛地站起来，眼眶一下子红了，她盯着林牧说：“林牧……你怎么那么恶心。”

林牧听她声音哽在喉咙里，抬起头见她恨恨地看着自己，站起身想去哄哄这位小公主。他刚把纸巾递过去周蓓蕾就一把拍开他的手冲出了房间，李欣怡叫了一声赶紧追了出去。

林牧在原地站了一会，转过身发现甘宁正盯着他。

“吓着你了吧？”林牧清淡地笑了笑，“你那个、要是介意的话，我另外开一间房。”

“……”甘宁张嘴发现声音卡在嗓子里没出来，“咳、不介意。”他收回视线，站起来想倒杯水喝，走过去发现水壶里没水。

林牧从书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他，“我这有一瓶，你喝么？”

“谢谢。”甘宁伸手接，林牧把盖子拧开递给了他，然后走到床边坐下，看着面前的墙说:“你是不是觉得挺奇怪的？”

“唔？”甘宁喝着水看了他一眼。

“就……一个男的，喜欢男的。”

“没有，真的。”甘宁冲他笑了笑，靠在了墙上，“只不过喜欢了一个人，那个人恰好是个男的而已。”他说的时候没看林牧，垂下眼皮视线不知落在何处，就像是在自言自语。

甘宁大半张脸隐没在阴影里，只隐隐约约能看见嘴唇和下巴的轮廓，不说话的时候就像是在深深思念着谁一样。

林牧坐在那静静地看着他，不忍心说话打扰。

过了一会，甘宁动了动，伸手打开了屋里的灯。

“周蓓蕾早就知道了吗？你的事。”甘宁问。

“嗯，”林牧回过神来，无奈地笑笑，“我之前跟她说过，她有点接受不了。”

“那她怎么……”甘宁本来想问那她怎么还喜欢你，说到一半，把话吞了回去——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喜欢一个人，哪能是说放就放的呢？就算知道对方不可能喜欢自己，也压不住那颗悸动的心。

念及此处，他不禁有种兔死狐悲的悲凉。

林牧听他说到一半住了嘴，大概猜到他在想什么。

“我跟蓓蕾从小一起长大，她见不得别人抢她的东西……她对我也不见得就是真心的，过两年就淡了。”

但愿如此。

甘宁看了眼手表，说：“我洗个澡睡了，不早了。”

“好，今天还给余翌晨打电话吗？”林牧问道。

“不打了，一打又得个把小时。”甘宁说完拿衣服进了浴室。刚才他和林牧一站一坐，颇有对水……对酒谈人生的架势，想到周蓓蕾，他更是心情复杂，站在花洒下使劲冲着，想把脑子里的思绪统统冲走。直到洗完出来的时候他头都还是晕的。

林牧靠在床头上都快睡着了，见他出来，打了个哈欠，问：“怎么洗了这么久？”

“奥，以后不就洗不着了么，还不得多洗会。你快睡吧，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甘宁说完走过去把灯关了。

林牧把床头灯打开，对甘宁说：“你头发吹干再睡，老湿着睡以后头痛。”

昨天甘宁洗完澡林牧已经睡下了，他怕吵着林牧就直接睡了，早上起来头发非常有骨气地立了起来，还左右各分几撮，大有要几分天下的意思，导致他一整天都戴着帽子。林牧怕他再湿着头发睡觉，一直撑着没睡等他洗完出来。

“我随便擦擦就差不多了，再吵着你睡觉。”甘宁说。

“吵不着，赶紧吹。”林牧下床拿了吹风机递给他。

甘宁接过来吹干头发上了床。

林牧见他躺下，关了灯说：“晚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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