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2）

窦庄回到剧组住的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窦庄坐在出租车后座望着窗外出神，正好看到缩在角落里吸烟的王导演，于是窦庄叫停了司机，下车朝吸烟点走过去。

要说这韩国禁烟也是缺了德了，连酒店房间里都不让吸烟。这大晚上的，王导演这么大一腕儿，居然还得来外面过瘾，真是阴功了。

王导演也注意到了朝他走过来的窦庄，隔着烟雾眯着眼拿眼神把窦庄迎接过来。王导演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个绝对不是用来打招呼的笑容。

窦庄终于走到王导演面前——窦庄的意思，他回来了，正好遇见了王导演，所以就相当于顺道销个假吧。

窦庄还没说话，王导演倒是先递了根烟给他。

窦庄不明就里地接过这根烟，捏在手里，既没借口不吸烟拒绝，也没顺手塞进嘴里。

“吸烟我看看。”

窦庄将过滤嘴儿那头搁在自己双唇之间，低头看着王导演。他不吸烟，身上也没火。

王导演将自己嘴里的吸了半只的烟拿在手上，对上窦庄的。

窦庄不吸烟，但是并非从未吸过烟。

窦庄含着烟低下头和王导演对火，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贴着嘴唇夹住烟，防止王导演给对火时他嘴里的烟不稳，然后深吸一口，他那根烟就被点燃，在夜色中亮着红光。

窦庄深吸一口，尼古丁和焦油在他的肺中一个回转，曼妙地从他诱人的唇间喷薄而出，直奔王导演的门面。

王导演隔着烟雾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窦庄——这一幕太美了，他必须把它加进电影里。

“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王导演终于问。

没等窦庄回答，王导演又接着说：“我站在异国深夜的僻静角落里吸烟，迎面走来一个从出租车上下来的男人，我注视着你朝我走过来，我多像一个终于开张了的流莺啊。”

文艺中年的境界窦庄显然还差得远，这样一句话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于是照例不回答，指尖弹落烟灰，眼神迷蒙地看着王导演。

王导演是个非常优秀的导演，而优秀导演的必备技能之一，就是能快速感应到别人灵魂的底色。唯有这样，他才能永远给自己脑海里的角色找到最适合的演员。

因为有这个技能，所以王导演几乎比任何人都更了解窦庄。不是了解他的过去那种了解，而是了解他的沉默那种了解。

俩人都没再说话。

王导演手中的烟燃尽。

“我上去了。”

窦庄将自己手中的半截烟掐灭，跟上走在前面的王导演。

接下来的几天，王导演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写剧本。

话分两头。话说王虓当晚看完爱豆的演唱会之后，兴奋异常。回到酒店又看到了窦庄给他送回去的行李。心里对窦庄自然是感激万分，于是发了微信给窦庄表示感谢，又说自己还要在首尔待两天，问窦庄有没有空一起出来吃个饭。

窦庄这边因为导演自闭了，横竖是没事儿干，就应了王虓的约。

王虓这次来首尔，本来也是来朝圣的，非常矫情地要走爱豆走过的街，吃爱豆吃过的饭馆儿那种。奈何他韩语不怎么灵光。

这倒好正好有窦庄这个免费的翻译，王虓也就老实不客气，接下来的两天全程拉着窦庄陪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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