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2）

风，阳光，尘土与青草的味道。一切都是这么可亲，花袖往村口跑，这村邪门，出村就好了。背后一片哀嚎与咒骂。

人数早在地下就已折损大半。人们还没反应过来就与怪物打了照面。反抗，哭泣，剩下的一窝蜂地逃窜，跨过一路纠缠与惨不忍睹的尸首，终于到了地面。

“六！你干甚么去！”是花老头的声音。

花袖回头，老人手里提着个斜眼獠牙的脑袋，浑身浴血。

这是场恶战。

如果这场村里赢了，怪物就会被赶尽杀绝。如果给怪物赢了，甚至是给他们留了口气掳走女子，那这痛苦又将绵绵长长地延展下去。

他要醒过来，便什么法子都要试一试。

只是没想到，还是没能出村去。

“你竟作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这双手，沾了多少！”看来花老头知道是他哄骗开地窖了，双目怒睁，上来拿住他，按在地下，两刀砍下花袖的双臂。

地上断臂抽搐两下，长矛落地。这时候花袖才觉着疼，钻心刺骨，脑袋都要炸开了，下意识用手去捂，却毫无重量，血如注。花老头又举起了刀，手臂肌肉鼓起血脉贲张，刀悬在花袖头上，却像是冷静了些，迟迟砍不下来。

“花家，”花老头站了起来，“没有你这样的子孙。”转身提着刀，又奔向蛇妖去了。

地底下有几家三代都活着的，为了延续生命大多是异姓兄弟，母不慈父不爱。

这样活着花袖觉得是难堪的，没什么意思。

他趁着自己还没失血过多失去意识跌跌撞撞往村外跑去，却失去平衡摔倒在地，泥土中的虫子般蠕动，总用手去撑地，明明手掌能感受到泥土的冰凉，身体却因为没有支撑直直摔下地去。

终于到了桥头，一脚，却踩了空。

他摔下去了，直坠入冰凉水里，挣扎着下沉，最后背靠着河床，眼睁睁看着上方——桥，又出现了。

天黑尽了，村里的动静逐渐小了下来。他没有再在那张床上醒来，也没能回到现实世界，只能大睁着眼躺在河底看着上方，躯体已经死去，灵魂却仍旧被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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