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2）

饥饿会改变一切，你永远都想不到自己会变成什么样。——派?帕帖尔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不过这些都同派无关，他早早醒来，只因被腹中的空鸣吵醒。

自从鲸鱼打翻了木筏，派已经有五天没有进食。他捕不到鱼。

第一天、第二天、派还可以忍受，只是有些微的不适感。

第三天，精神集中不了，情绪禁不住的烦躁。

第四天，视线开始涣散起来，晕眩的感觉不时影响着大脑。

第五天，身体感到到很疲倦，只想一直睡下去。

为了避免永远睡下去，派必须找点事做。

而现在，观察帕克的行为成了他最爱做的事，模仿帕克的动作也十分之好玩。

派举起双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眯着眼张大了嘴、吐舌头。

没错，张口吐舌头那种做鬼脸的样子其实就是孟加拉虎打哈欠的动作。

当然，派是不会相信帕克之前是单纯地对着他打哈欠，尤其是他后来射了自己满脸尿液。

由一开始的恐惧和保持距离到现在的依赖，派从没想过，有帕克的陪伴竟会令他感到安心。

每当这时，派就会想起，帕克和自己一样，对现实世界的认知寥寥无几。

他们都在动物园中被同一个主人养大，而现在大家都成了孤儿，一起被遗弃在这里。

没有帕克，他根本坚持不了那么久，对孟加拉虎的关注使他时刻保持着清醒，他不想，不想让老虎再次被抛弃。

派也从来没想过，那点微不足道的东西能带给他这么多的欢乐。

没想过一袋工具，一个空桶，一把小刀，一支铅笔，一本笔记本会是他最宝贵的财富。

本子上记录了他和帕克一直以来的一点一滴。任何事。所有事。字字句句都承载着派最深厚的感情。

说他荒唐也好，变态也罢，派是如此地珍惜着和帕克的相处。

他对帕克，也许是亲情，也许是爱情，他们俩的关系早已超出了世间能够想象的程度。

派不想死，也不愿死，因为他要和帕克一起走出茫茫的大海，回到坚实的陆地上，回到他们的世界中。

小刀在船头刻上新的一划，派爬上了救生艇，小心抽出勾在帆布上的勾杖。

孟加拉虎从帆布下走出，转身面对着他，嘴上的胡须动了动。

“啪”地被什么东西击中了面，派被撞得向后翻倒下。帕克看了一眼，对着那东西刚才过来的方向吼了一声。

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条鲜活蹦跳的鱼。派匆忙爬起来，抓住那条鱼。

这几天，派没有吃过东西，帕克也没有，派将这条鱼让给了他。

“给。这是你的！”

派做出投球的姿势，用力将鱼扔给帕克。

孟加拉虎跳起身，张大了口——

鱼突然掠过帕克，在水面上迅速滑翔，消失在远方。

帕克到嘴边的鱼就这样飞走了。

一人一虎失望地回过身，看向那条怪鱼过来的方向。

轰隆隆的声音由远及近，那大潮如海啸似的瞬间席卷。

千万条鱼展开着双翼，顷刻间，扑打翅膀的声响仿佛千声鸣谷，万雷惊涧，气势非常壮观。

鱼群就像千军万马一样，夹带着闪亮的鳞片宛如迎面推压的一堵墙，来势汹汹。那些飞鱼不断扑到他们身上，弹跳到救生艇里面。

派交叉双手挡住头，拼命抵挡汹涌而来的袭击。借着手臂间的空隙，他看到有条大鱼一头撞到救生艇上，被帕克一掌拍晕。

那是一条个头足有柴犬般大，起码重达三十公斤的深海鱼，派一个人省着点，能吃上一个星期。

“不——！”派握住勾杖，驱开孟加拉虎，不让他接近那条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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