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荒诞（1/2）

我的住处，是距离公司约十站地铁处的一间单身公寓。那间公寓所在的小区里，多是和我一样租房独居的上班族。租住的房子空间不算大，三十平米左右的一居室被隔断分成了卧室和客厅，除此之外，独立卫浴和家电设备倒是很齐全。

作为一个程序员，加班是家常便饭。由是，这间出租房更像一个过夜歇脚的地方，布置得不算用心，仅仅保持基本的干净罢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角落的衣柜里，藏着我的充气娃娃。大多数时间里，它同一堆衣服和樟脑丸作伴，不见天日。这一次把它拿出来的时候，表面似乎已经微微地褪色。

上一次用它，是多久之前来着？

这个娃娃花了我整整半个月的工资，使用的次数却寥寥无几。从性价比上来说，实在不算高。

外貌上，这个充气娃娃很精致，没什么可挑剔的地方。毕竟我买的时候挑挑拣拣，花了大力气。它的面容酷似白种人少年，瞳孔是浅蓝色，高挺的鼻梁，嘴唇是花瓣型。但是头发却是乌黑色的，看上去有种混血的感觉。

不是程序员就没性欲，也不是我嫉妒他头发多……你如果和我一样使用过，就一定会知道那是多么可悲的经历。杵在一个一动不动、没有温度的东西身上来回进出，耸动着屁股，像只发情的动物。

每到告终那一刻，空茫和疲惫袭来。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留下，只有一个满身液体的待清洗玩偶。只有那个时刻，习惯孤独的我才会感受到它确实存在。

命运，假设有这东西，不惮于展现恶意地在我耳边低声嘲弄：看看你个可怜虫，你就像个发情的畜生一样，你看看你现在猴急又虚弱的样子，你跟它们有什么区别吗？

喔，还是有区别的。动物是群居，而我是一个人。动物有配偶，我只有娃娃。

用了几次充气娃娃之后，我觉得我迫近抑郁了。那段时间，代码的bug骤然增多，迫使我对着上万行的源文件改到半夜。如此折腾了几次，我几乎对充气娃娃有了PTSD，它也从此常住衣柜里。

有时候那个劲儿上来了，我宁愿用手或者冲澡。至于娃娃，权当是一次失败的冲动购物。

只是在某个周末里，难得有了假期却不知道干些什么的时候，我才想起来衣柜里还躺着一个长相精致的娃娃。

抱着不用白不用的心态，我把它从层层的衣服里拖出来。搂着它进入的那一刻，肉体上的快感自不必说，我脑子里竟然诡异地全是“多用几次才不算亏”。

或许后者才是我快感来源的大头。

淅沥的液体有大半洒在它身上，为平整光滑的身躯平添色情。好在购买的时候淘宝卖家就跟我说过了，它的皮肤是什么VC硅胶材质，不怕水，沾上去用干布一擦就掉。

不得不说，厂商也是考虑得十分周全，连这么贴心之处都设计到了。

我一边拿卫生纸擦拭着下身的液体，一边看了它一眼。那一刻，它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恍惚间，我真的觉得它像个性=事之后精疲力尽的人，下一秒就要懒懒翻个身。

我笑着摇摇头，只觉得这想法荒谬，转头进了卫生间。今天射出的液体格外多，不知道是不是积久了，单靠纸巾没办法完全擦干净。正好，清洗的时候顺便冲个澡，然后看个电影。

正美滋滋地打算着，我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洗澡。平静得不像荒谬生活本身的那一刻，变故发生了。

“嘭”的一声在门外响起，短促得像是不存在。我正怀疑，又一阵尖锐的叫声传来。

不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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