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2）

老师，我该怎么办。

六

回到家，阿妄照常打开手机给顾曦发自己到家的讯息，却偶然看见了六七个未接电话，是三个号码打来的。突然，他想起了母亲对他的叮嘱：不要接陌生人的电话。于是乖乖的没有动它们。

刚打开课本，就传来母亲的敲门声，母亲放下牛奶。阿妄看见母亲的眼睛红红的，好像刚刚哭过，张口想问又发生了什么，父亲又怎么了，还是父亲其实在外面欠了债，所以才有陌生的电话打进来？阿妄不禁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跳。

就在这时，想了一天的手机又开始不安分起来，“叮铃铃”的彰显自己的存在感。阿妄正要去看手机，却发现母亲的脸色都变了，她变得很急切，从来都是温柔的她，一下子从阿妄手中夺过手机，看到屏幕上跳动的陌生号码，那一瞬间，阿妄从母亲眼里看到了痛苦与愤怒。她像是掐着某个仇人的脖子一样的气势，掐断了那段铃声。

阿妄抬起头，用一种疑惑的目光看着母亲。刚刚的那个动作仿佛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她对着阿妄，眼里盛满了悲伤。她告诉阿妄，让他不要多想，只是一个骚扰电话而已，还让他努力学习，不要分心，马上就是模拟考试了。

母亲从未关心过他的学业或者考试，阿妄也有不让其担心的本事。从小到大，阿妄被母亲拉出来见许多他不认识的叔叔阿姨时，最常听见的便是母亲用一种极为谦虚的声音与自得耀眼的表情跟他们炫耀自己的学习从来不用她操心。因而她突然这么说，倒是让阿妄很不适应。

第二天早上，阿妄告别了母亲，在她和被她煎得发黑的煎蛋的目送下离开家，走路上学。从家到学校的距离并不远，也就快二十分钟的路程。早晨他几乎没有吃什么东西，他也想安慰下母亲，把那团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咽下去，却被母亲摆摆手拒绝了，给了他一团纸币让他出去吃。

他暗自向着，母亲的厨艺虽然算不上好，但也没有差到这种地步，今天早晨的意外，也许是她的精神状态太差了，好像就是从那莫名其妙的陌生号码开始。

他低着头，也不注意前方，突然听见旁边有车鸣喇叭的声音，连续的，很不耐烦的。转过头，看见一辆熟悉的奔驰，车窗缓缓地摇了下来，车里坐着父亲。与父亲应有半月余未见了，上次爆发的争吵之后，父亲就什么也没带走，只身一人甩门出去，开着车扬长而去了。本来阿妄还在担心父亲什么没带，怎么在外生活，现在看起来，父亲可比他们过得好多了。

父亲停下车，示意他上车。按照往常，他是不会违背父亲的意思的，可他想起了母亲的脸，就却步了。

他停在车窗那里，不再向前。父亲看见他这样，有些烦躁，点起一支雪茄，烟雾缭绕中，阿妄只觉得早晨没有吃饭带来的饥饿感和被呛得喘不过气的感受交织在一起，让他的胃泛起一阵恶心。

“怎么，让你上车，怎么不听呢？”林成问他，语气和之前的冷漠相比要显得多了几分人情味。

“我、我还要、上学去，就、不上车了。”阿妄初次反抗父亲，还有些怯怯的。他想着，如果还逼他，他就立刻跑到学校。

“先不说这个，怎么把我的电话拉黑了？我换号码打，你也不接？”

“我、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我不小心点错了吧，最近要考试，我手机静音来着。”想起了母亲的异常行为，他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母亲努力拦着不让他们父子见面，许是怕有什么变故吧，他赶紧拿出考试的借口搪塞他。

“考试不重要，我完全可以送你去更好的学校，用钱送你出国，让你享受到最好的教育。你母亲应该问你跟谁了吧，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小孩子嘛，总还是要为自己打算一下的。想好了就接我的电话。”

阿妄随便嗯了一声，心里乱乱的，有生以来，他很想骂他的父亲。自己的母亲那么难过，他却在这里大谈特谈。一切语言在他那里都显得苍白无力。

还有一周就要模拟考了，阿妄反复对自己说不要慌，沉下心来，可就是没办法，晚上一闭眼就想到父亲对自己的话，交织着母亲哭红的眼眶，真是的，不能放过他吗，这该死的命运！

自那次拦截之后，父亲就没再出现过，这样挨到了考试的前一天。是周末，学校还没有通知要补课，阿妄就在家里看书，自父亲走后，母亲就辞退了家里的保洁阿姨，大有一副不靠你那点臭钱，老娘照样能获得有滋有味的意思。母亲在厨房忙碌着，颇有些不适应，毕竟自从嫁给父亲，她就没再碰过这类活计。

而后，还是有人亲手打破了这份宁静。听见了“滴滴”的开门声，两个人都愣了一下。进门的是父亲，这是毫无疑问的。

母亲一下子从厨房跳出，手上还带着保洁手套，死死的拦在前厅，一副母鸡护食的样子。阿妄小心地扒着门缝看。父亲看见母亲这幅样子，显然有些吃惊：“才没几日，你就把自己过成这幅样子，就这样，你怎么带好阿妄？让他和你喝西北风吗？还是把孩子给我吧，小颜懂事，会好好照顾他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