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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美(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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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治二十三年,春。

京城。

细密密的春雨浸湿了屋檐、石狮子,润透了嫩绿的柳枝、杏花,油腻了青石板路。也轻薄了娼门内小姐的衫子。

嘈杂的教坊内,男欢女爱,纸醉金迷。皇孙公子、高官富商,与那软玉温香般的姐儿,自是胜却人间无数。

教坊司内的姐儿轻易出不得门,但也是要分相请的人是什么分量。

比如当朝风流才子柳学士的文会,便是学界泰斗、皇亲国戚都以一贴请柬为荣,更何况是教坊司的姐儿呢?

最可人意的花魁芍娘带着老鸨子新推的雏伎刚到场,撒完香粉,就被里头的人声鼎沸给镇住了。

“沈修死了就被曝尸三天,大快人心!”

沈修是执政二十年的摄政阁老,皇帝当年都要尊称一声亚父,死前可谓是天下第一人了。只是他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君子们弹冠相庆都许多年了,怎地今日还在为此人争论?

芍娘停下欲进的脚步,带着雏伎立在门下听音。

“沈贼早就盖棺定论,权奸谋逆的奸佞独夫而已。陛下只灭他满门实在是便宜他了!”

“不错!太便宜他了。要我说就该把这个祸害斩草除根!”

“当初没杀他女儿便罢了,就连朝堂里沈贼的走狗居然也一个都没杀!”

听到这里,芍娘轻轻侧头,余光扫过雏伎的脸,见她一脸平静,无悲无喜,不由心里唾了一口。

“如今这些附逆之人居然一个两个都被赦免,甚至能与我等同堂办公?!简直是有辱斯文!”

“当真!?全部被赦免?流放各地的沈党如同丧家之犬,如今能回来了?”

“可不是?陛下如此行事,岂不是寒了当年清君侧的忠臣义士之心吗?”

“据说是因为新皇子出生,陛下特地为这根独苗大赦天下。”

“岂能如此?!公器不可私,陛下沉湎修仙论道便罢了,怎可置国家法度于无物?!我要上书陛下!”

“我一起上书。”

“我等也一起!”

厅堂内的正人君子们因为皇帝行事无道痛心疾首,忧国忧民,门外的花魁娘子也吃不准此时进去合不合适。

此间主人柳学士终于忙过俗物,过来主持文会。

“芍娘子,怎地不进去吃杯茶?”他是花丛常客,对于教坊司的姐儿都是熟识的,打招呼也极是熟络。

“柳学士,奴家风尘之人,见这众正盈室的,恐坏了君子们的兴致,便在此候着了。”芍娘见柳学士直往自己身边的雏伎看,便嘟着嘴卖娇:“奴家与妹妹着实等得脚痛呢。”

柳学士眼睛直勾勾地,从头到脚地打量雏伎。

只见她柳烟眉,秋水眸,虽是千篇一律的京师流行的愁眉啼妆堕马髻打扮,偏她气质清冷,身子薄弱,束腰一系,显得曼妙姿态,有飞燕之型。整个人仿若初春的嫩柳,娇弱得很。

柳学士哪里还记得芍娘说什么,嘴里随口应着:“是我的错,叫姐儿受罪了。”然后问道:“这位小娘,甚是眼生,是你家新来的么?”

那雏伎眉头一皱,似乎已经被这肆无忌惮的打量冒犯了一般,透露出一丝富贵人家才有的骄纵之态,越发令柳学士着迷。

芍娘眼梢一跳,捂嘴娇笑:“并不是新来。只是家里妈妈宠爱,舍不得让她轻易抛头露面。这不,快及笄出阁了,便使我带着见见世面。若能得柳学士几句夸言,便是她的造化了。”

柳学士心底一荡:“这好说。”便殷勤地引着两位美人入室。

原本有些严肃纯探讨学问的文会,陡然因为这二人的娇色闯入,变得春意盎然起来。君子们哪里还记得什么沈贼、走狗?纷纷梨花海棠地吟讴起诗词来。

今日文会的噱头是柳学士的《十美图》。柳学士作为国朝第一风流才子,所绘字画被皇帝陛下珍藏不少。这回这《十美图》更是万众瞩目,被视为花界盛世,朝野探询的贵人众多。

芍娘作为教坊司花魁,又与柳学士相熟,便有幸在这《十美图》上有一席之地。

在君子们互相吹捧的热烈气氛下,柳学士唤出书童,捧来图画。《十美图》,画如其名,是群像美人图,画幅非常之大。

众人纷纷惊叹夸赞,仔细观摩,啧啧交谈。便是芍娘也仔细找找自己的画像,查看可有什么出入。这便显得那雏伎立在厅柱之下,茕茕一人,仿佛遗世独立,佳人难得。

柳学士便目光灼灼地凑过来:“小娘子可通画艺?若不嫌弃,在下愿为解说一二。”

那雏伎明明嘴角一弯,很是得体地道谢,温顺地跟着他,莲步轻移,可偏偏柳学士感觉她是似笑非笑,真是奇怪。

因这雏伎年纪小,柳学士恐对牛弹琴,不解风情伤了雅兴,便不与她说美人媚态,只在其中捡了图上的摆设花卉说起构图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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