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屠苏酒（1/2）

不知不觉，白日渐渐长了，临近年末。

朝安的名门豪族月前就开始打点元日的安排，和氏作为名门之首，少不了精细打算，整个朝安郡，最热闹当属城东的和府。

天色暗沉，和尔思用过晚膳刚回来，远灯就扛着一堆帖子进门。

近日和尔思与他们兄弟俩的关系缓和了许多，毕竟三人也都还是半大的少年，虽然孔留还是不冷不热，远灯却已经敞开心扉了。

“公卿让公子自己挑，公子除夕夜作甚事？”远灯摊开帖子，一边道：“今年城里有投壶赛……哎，宣家二公子初一要过来，这真是怪事了。”

和尔思一哂：“哪来那么多怪事，他亲姐姐嫁给叔父，怕是许久不见，过来陪伴，也不是没有先例。”

“哦，这样啊。”远灯嘟囔，“还以为他看上咱家小姐，要来提亲的呢。”

和家子嗣单薄，身居丞相高位的和清尤甚。纵然纳了几房妾室，至今日，却只有一双儿女。和幺自小被养在西厢，人常称赞和公教女悉心，殊不知他是早已算计好了，为女儿进入皇家后宫做足了准备。

和尔思想起来，这时候也正是野史中“和即戏妹”发生的时间，除夕宴上一闹，和家兄妹离心。

“祭拜母亲后去除夕宴，看完百花戏、烟火会就回来了罢。”和尔思推掉那些帖子。

远灯还拿出纸笔准备劳累一番记载行程，听旁人说公子往日是个闹腾主，今年想是闹得累了，也就清静下来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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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准备入夜，和府里的红灯笼全都点上了，薄薄的蜡纸透出红烛的盈盈火光，红光四散，恍若仙境。

路旁摆着鲜艳的梅花，朵朵被养得娇艳，竟可以与牡丹媲美。

和尔思在喧嚣拥簇中，一眼望见朱门桃符边的豆蔻少女，面如芙蓉，朱颜衬凝脂。难怪和即不惜背上帏薄不修的名声。

和幺见到他，先是露出惊喜，兴冲冲跑来：“你是，兄长么？”

这个人，开了年，便要及笄了，正是春花一样的年纪，天真烂漫，和尔思始终没办法将她和那个合谋熹王、毒杀皇帝、拔除世家羽翼的雷厉女子联系在一起。

如果可以，干脆让她许了好人家，初七上九同友共游，闲时晴日剪窗花，把枝青梅嗅，一生锦衣玉食，全无忧愁。

和尔思摸摸她的头：“怎么不进去？”

“小姐想见公子呢。”嬷嬷在一旁道。

和幺脸上飞红，娇俏地瞪了一眼嬷嬷，嬷嬷却只是笑。

大约是亲缘的关系罢，十几年来两人只在家宴上遥遥对坐，未曾说过一句话，和幺对兄长竟抱着这么大的热切。想来做出那种轻薄事的和即，伤透了和幺的心。

和尔思牵起她的手：“进去吧，外头冷。”

和清见他们如此，欣然吩咐下人将和幺的位置安排在和即身边，他本来还很害怕和即会不喜欢这个妹妹，没料到结局竟让他这么惊喜。

都落座之后，一群外族人进来献舞，各人跟前的桌上也陆续摆上精致的食物。

“这是异域来的，传闻舞姿甚美，由此助兴吧。”和清向众人介绍。

和幺吃了一块肉，歪头悄悄问和尔思：“兄长平日能带我出去玩吗？”

和尔思想了想，问她：“你这几年都只能待在西厢吗？”

“嗯。”和幺咬着筷子，“只能靠水湄跟我讲，外边有多好玩，解解闷。”

“成。”和尔思一口应下，“那你在西厢，平日里做些什么？”

“女红，琴棋书画之类的。”和幺唉声叹气，“整日整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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