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行路难（1/2）

刚进入夏天，南边属国连日降水，引据百年难遇的山洪。

皇帝作为天子要做出表率，携众卿到昭平城以外的圣山去祈福。

罪己的诏书写了，还是要派官员去援助的。

这个吃力不讨好不慎还会丧命的苦差事，不出意外地落在夏玄头上。

和尔思见他下朝后心不在焉，估摸着应该是皇帝终于找到合适的时机找茬了，便问道：“怎么了？”

“皇帝派我去南边赈灾。”夏玄答道，没有再多说。

和尔思心想大约他是在思考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就没有再开口打扰。

反而是夏玄问他：“南边属国条件艰难，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你是担心昭平城会出什么变故？”和尔思问。

“对，我怕皇帝会借机对右丞府做手脚，让你留在这里，我不安心。但是……南边水灾，我也不想你上赶着去受罪。”夏玄道。

“你这是让我来选择吗？”和尔思粲然一笑，“我当然是想和你一起啊。”

和尔思在动身之前在府上闭门不出，装了几天病，夏玄也一副衣带不解伺候床前的模样。

虽然每天闷得慌，闲得和尔思都要长蘑菇了，但是这样一来就方便了离开。

幸亏皇帝没有阻止夏玄带人手离城南下。

当闲人都在对右丞府上最得青睐的卧病在床的面首议论纷纷的时候，夏玄带着几个信得过的近侍，策马离开繁华如烟的昭平城。

此行遥远，然而朝廷却没有配给马车，好在马的数量是足够的，夏玄扭头看与他并驾齐驱的和尔思。

和尔思看起来兴致很高，时不时逗逗迎面撞来的傻鸟。

夏玄见他发白的面色在阳光下晒得模糊，不由得担心起来。

“没什么大事，我们不都是一样的吗？”和尔思为此很是不屑，如果不是因为这里全都是朝廷的人，他巴不得就在路上拉夏玄来一场赛马。

就算初夏的气温还不是很高，一路过来，也把人晒得极类枯焦打焉的禾苗。

“这周峻也真够狠的，为了折腾你，把自己的手下搞得这样惨。”刚在客栈歇下脚，和尔思喝了一口茶就迫不及待和夏玄说。

“不过也是，不狠也当不了这九五之尊。”喝了半壶茶水，干渴的嗓子终于滋润起来。

夏玄同意他的说法，道：“再过几个驿站就要到属国的地界了，到时候我们尽量不和他们同住。”夏玄瞥一眼房间的门。

“嗯。”和尔思应下。

到达属国的时候阴雨连绵，刚刚踏入城门，就看到一个老人扶着门框，满面愁容望着阴沉的天。

一路过来，看到水田都溢满了浑浊的雨水，弛道都铺满烂泥。

众人身上满是泥点，狼狈不堪，路上饥肠辘辘的乞人看到他们空落落的行囊，都不屑去乞食。

和尔思不知道夏玄怎么租到一个空院落，他们就在那里暂时落脚，没有和朝廷的人一起到驻地去。

大概是当地的人经历了缠绵雨水太久的摧残，没有对周朝派来的人抱有救世主这样不切实际的希望，所以对他们的到来没有喜极而泣，只是像看着这连日降雨一般看着他们进城。

“这里是这属国最高的城镇了，现在情况都这么糟糕，别的地方更难以想象了。”夏玄打开舆图。

和尔思把东西收拾在一个包袱里，凑过来看：“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地势比较高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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