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说还休(上)(1/2)
马车上,陈姀见母亲脸色不好,虽心里委屈,却也不希望母亲与自己生气,遂扯了扯刘嫖的衣角,柔声道:“母亲,姀儿知错了,姀儿以后不会再这样无礼了。”
刘嫖闻言,赶紧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傻孩子,你是我的女儿,王姪出身卑微,对她无礼算不了什么。母亲方才不是真心训斥你,只是当着外人做做样子。”
“可是母亲为何还是不高兴。”小小年纪便随着母亲出入皇宫,见惯了宫中女人两面三刀,陈姀早已学会察言观色。况且刘嫖的不高兴,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
“还不是那个栗姬,居然说我的阿娇配不上他儿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好好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真以为刘荣封了太子她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刘嫖心中有气,说起话来粗俗不堪,说完见陈姀眉头微皱,这才想起自己当着女儿的面说了不好的话,赶紧开口道:“阿娇,母亲方才说的都是气话,你以后可是要做皇后母仪天下的人,这般粗鄙的话,你可不能学了去。”
那样粗鄙的词汇,陈姀也是头一次听母亲说,她自己确实不好意思说出口。只是母亲说的当皇后母仪天下,陈姀想到冷宫中废后,不禁缩了缩脖子,“母亲,女儿不想当什么皇后,你看皇舅舅三宫六院不说,原来的皇后也被贬冷宫……”
“傻孩子,你是我的女儿,谁敢贬你?”刘嫖打断了陈姀的话,“薄氏失势,是因为薄太后故去,她没了仰仗。阿娇不一样,阿娇有母亲为你保驾护航,你的地位没人能够动摇。”
“可是……”陈姀张了张嘴,只说出了两个字。她出入皇宫,见识了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为一个男人勾心斗角,她不理解为何她们共同分享一个男人的爱还甘之如饴。从小衣食无忧的她哪里能明白,当一个男人成为一个女人一生的信仰的时候,她们只能想方设法地留住那个男人,否则将在这囚笼里孤独终老。但她明白,自己若是进了皇宫,也会变得和那群女人一样,脂粉下的那张脸上再难见到真心实意的笑容。只是小小的她,不知道该如何把心中所想组织好语言,说与母亲听。
刘嫖轻抚着女儿的脑袋,对她说:“没有可是,你是我的女儿,要嫁只能嫁给这世上最尊贵的男子。”
当年窦太后还是皇后的时候,由于眼疾被先帝冷落,自己的夫君也是先帝随意指的。她的夫君在外人眼里低自己一等,她的脸上也无光。因此刘嫖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嫁给最尊贵的男子,也就是未来的帝王。
陈姀不知如何说服母亲,也不愿意面对这样的事实,便闭上了眼睛,靠坐在马车上。刘嫖见女儿虽是睡觉,却也挺直了脊背,心里十分满意。她哪里知道,陈姀不过是心烦意乱不想说话,只好选择假寐。
陈姀闭着眼睛,心中想着在漪兰殿里的对话,脑子里一团乱麻。她虽未曾与王姪有过太多的接触,可王姪的女儿阳信公主她倒是有些了解。
两年前陈姀随母亲入宫陪伴皇祖母,可那日皇祖母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刘嫖担心陈姀说错什么话惹太后不高兴,便让宫女将她带出去。陈姀走着走着,听闻一片欢声笑语,循声望去,原来是阳信公主在花园中与几个宫女玩蹴鞠。那时陈姀并不认得阳信,可看她的穿着与众不同,一群宫女围在她身边犹如众星捧月,想来是皇舅舅的女儿。陈姀见了羡慕,便看向身边的宫女。“那是谁,我能和她一起玩吗?”
“回翁主,那是王夫人宫里的阳信公主。翁主见了记得行礼。”一旁的宫女不忘提醒,唯恐陈姀失了尊卑,连累自己。
陈姀闻言,忙跑了过去,脆声道:“姀儿见过阳信姐姐,姐姐能带我一起玩吗?”陈姀在公主府内,从来不被允许与下人一起玩耍,她的弟弟又还小,使得她在爱玩的年纪缺少玩伴,如今见了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自然心中欢喜。
阳信没来得及理她,反倒是一同玩耍的宫女认出了陈姀,纷纷停止嬉闹,向陈姀行礼。阳信玩耍被打扰,心有不悦。可看到陈姀衣着华丽,心中狐疑,不知这是哪个宫里的公主,怎么自己未曾见过。阳信身后的宫女忙上前小声提醒:“公主,这位是长公主府上的陈姀翁主。”
“翁主?”阳信一张小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既然是翁主,那便低自己一等,可她凭什么穿的比自己还要漂亮。阳信虽比陈姀大两岁,可到底还是孩子,见陈姀扯着自己的衣襟撒娇已是有些恼她,偏偏陈姀的手腕上又露出了细细的银镯。阳信想都不想就甩开了她的手,随即开口道:“谁是你姐姐,你不过是个没有封地的翁主,也配和本公主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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