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2)
迟澈之站在玄关处,晏归荑伸手指了指他,嘟嚷着,“不知道。”
他叮嘱了不要去酒吧,没想到这两人会在家里喝酒,还喝成这样。
他把外套扔到沙发上,“什么?”
晏归荑冲他笑了笑,拿起瓶子往杯子里倒酒。
迟澈之夺过酒瓶,“你醉了。”
她蹙眉,“没有。”
迟译说着“Yan”,往她怀里扑过去。
迟澈之抬脚把人推开,这瓶高度数的伏特加被两人喝得只剩一指宽,他要是晚些回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这样想着,他又踢了迟译一脚,后者吃痛,叫了一声。
晏归荑撇着嘴,往迟译那边吹了吹,抬头瞪他,“干嘛呀。”
看着她护崽子的架势,迟澈之失笑,在她面前蹲下来,“知道我是谁吗?”
“嗯!”她用力点头。
“我是谁?”
“迟、迟澈之。”
他略有一点失望,也是,他能指望她答什么?
晏归荑站起来,揉了揉额头,“我走了。”
她还有意识,知道自己醉了,不过身子轻飘飘的,步履不稳,没走两步就往地上栽去。
迟澈之伸手接住她,把人揽在怀里,“你这样子走哪儿去?”
她眨了眨眼睛,“回家……”
她双眸波光潋滟,脸颊染上红晕,无意识撅起的嘴唇湿润。他不受控制地低头靠近,她呼吸间的酒气萦绕在他鼻尖。
晏归荑的视野逐渐模糊,她没有闪躲,只是怔怔地,好似整个人灵魂出窍,挡在他身前的手微微颤抖。
迟澈之的神色晦暗难辨,他松开她,忍不住问:“我有这么讨厌?你就这样抗拒我。”
她摇头,什么也没说,踉踉跄跄往盥洗室走去。
盥洗室里的水声一直没有停止,迟澈之在门外站了许久,不安地推开了虚掩的门。
洗手池的水龙头开着,晏归荑瘫坐在马桶旁,湿润的头发贴着苍白的脸庞,衬衣也被浸湿一大片。
“晏归荑!”他两步走过去,地上的人一动不动。
他又唤了两声,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她咕噜一声,头一歪,往马桶盖上倒去。
他抬手接住,这才稍稍放心,看来她没事,只是喝醉后困了。
*
半夜,晏归荑从混沌中醒来,她头痛欲裂,口干舌燥,起身想找水喝,忽然意识到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
愣了两秒,她依稀想起给迟译做了饭,一起喝了酒……后面的事再也想不起。
喝断片了。
更重要的是,她现在一-丝-不-挂。
脑子里嗡地爆炸。
晏归荑抹黑打开台灯,是飞利浦·斯塔克[1]设计的18K镀金步-枪台灯,边上立着一个安东尼·高迪[2]的padouk扶手椅,桃心曲面的靠背,曲线形扶手和S形腿,小巧精致,如漂亮的小马。
椅子上放着叠得整齐的浴袍,她拎起来,正要穿上,回头看见了坐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的人。
听见窸窣的响动,迟澈之睁开眼睛,昏暗的暖黄色等灯光下,女人赤-裸着,朦胧的侧影展现在他眼前。
四目相对。
晏归荑想也没想就蹲了下来,懊恼着穿上了浴袍。
迟澈之慢慢走到她面前,“头痛不痛?”
“痛。”她尴尬得想藏起来。
她像做错事的小孩般,不敢抬头看他,他伸手把矿泉水瓶递到面前。
“谢谢,抱歉……”她语无伦次,“衣服……”
“你把衣服弄湿了。”他有意加剧她的尴尬,补充道,“我给你脱的。”
“嘣”——她脑子里最后一根弦也断掉,抬头看他,一脸难以置信。
迟澈之抿了抿唇,“我去给你拿止痛药。”
“啊,没事。”晏归荑故作镇定地站起来,跟在他身后。
楼下客厅,迟译四仰八叉地睡在地板上,身上的毯子被他掀到了一边。
晏归荑望了一眼,“他……”
迟澈之在电视柜下的药箱里翻找,头也不回地说:“不用管他。”
吃了止头痛的药片,她握着水瓶,几次欲说话,最后说:“还没洗完。”
他被她的脑回路折服,无奈地说:“我收拾了。”
“你?”
“不然?”他笑笑,“手艺不错。”
晏归荑又一惊,“你吃了?”
“刚才饿了。”
说到这,两人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扯好像就要清晰,不算遥远的回忆呼之欲出,两人看着彼此试探的目光,用理智扼住喉咙。
“我回去了。”
她率先开口,却不是他想听的。
“很晚了,就在这儿睡吧。”
她垂眸,“你呢?”
他扬起唇角,“怎么?”潜台词是想和我一起睡?
她睇了他一眼,“不要以为——”
迟澈之打断她,“我睡客房。你快去睡吧。”
“那,”她往后退了一步,“晚安。”
他点头,“晚安。”
卧室的装潢依旧是迟澈之的风格,人字纹棕色木地板,灰色的墙,桃木床上铺着灰色被套,床头并排挂着两幅五木田智央[3]的黑白肖像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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