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回忆（二）（1/2）

赵家远抽出一个作业本，指着封皮上写的工工整整的名字，“就这个赵、家、远。”

“哎、你家是不是离这很远？”姜何没话强找话，跟人家搭讪。

碰巧这时候上课铃打响了，赵家远顺理成章地不吭声。同时，他觉得新同桌很没眼力见，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压根就没有家。

“你怎么不说话呀？”姜和用胳膊肘故意碰了一下赵家远的右手。

赵家远拿着笔正在卷子上写画，卷子上赫然一道长长一道铅笔迹，他捂着卷子往旁边一扯，可不开心了，但他也没埋怨，只是细细地擦了起来，依旧不吭声。

姜和觉得好奇。

这家伙看起来，就像他手里的橡皮，端得一副小心翼翼，也不知道在小心什么。

他新奇了，瞧这家伙厌世的样子，再看看这课堂低落的气氛，这小县城的人都这么冷漠吗？

不是说小县城居民都是淳朴热情善良的吗？

姜和倒是够执着的，胳膊肘碰一下不行，就碰两下，自己热情得不行。

人，他是撩定了，而且是从娃娃撩起。

赵家远左侧胳膊压着的课本被姜何的动作弄掉了两本。

他转过头，一脸气不顺地看着姜和，手里捏着得橡皮也被扔到了一边，眼睛瞪得圆圆的，像随时准备咬人的兔子。

哟呵，姜和靠在桌子上支着脑袋，厌世脸终于有表情了，他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看看这人打算怎么给他发脾气。

赵家远没发脾气，瞪了一会儿，气鼓鼓的胸脯又压了下去，他回过头慢慢写了一张字条准备扔过去。

姜和寻思着这人既然成年时都敢跟同志约炮，那小时候也一定跑不了是个无处发泄的小闷骚。

赵家远越是话少，姜和越觉得这人风骚闷到了骨子里，再闷下去非焖出一锅大骨骚汤。

趁着这人梦里正是十五六岁情窦初开的时候，他非得把他这股闷骚味儿给逼出来不行。

赵家远递纸条的的时候，姜和大手一伸连纸条带手指给人家的手全包住了。

大拇指还在人家手背上滑了两下，故意调戏，“哟，情书啊？！”

不出所料，十五六的赵家远的脸轰一下像是被火点了，强装的淡定也被这层火烧得干干净净，像是怕被人发现什么秘密一样，迅速把手给缩了回去。

眼神不知道在哪个地方甩了一下，磕磕绊绊地回到课本上。

回到课本上也没能稳住，眼神又往姜和那边甩了一下，小声飘过去一句解释，“不是情书……我不喜欢男的。”

姜何心里那个得意啊。

原来还真是个闷骚啊！不仅如此，而且还特么是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深柜。

“我看看这不是情书这是什么。”姜何拖着长腔故意说得耀武扬威。

递过来的纸条被拆开，上边工工整整地写着一句——“老师看着呢，别给我说话。”

这话是赵家远用敷衍的，他不是很想跟这个家伙说话，但这个家伙好像在没话找话，他担心这人还会没事找事，所以写了个字条，来堵住姜何的嘴。

姜何笑笑，拎着纸条阴阳怪调地小声念，还故意往赵家远耳朵旁边凑，“因为你不小心踩了我的鞋带，导致我在人群里多看了你一眼，因为我在人群里多看了你一眼，所以现在我对你一见钟——”

姜何的嘴被捂住了。

赵家远的眉毛都快拧成一股了，还好他坐在最后一排，后边那张空桌子再往后，就是乱趴趴的垃圾桶，没人愿挨他，导致他们俩这座位跟孤岛似的。

要不是这样，这人对自己这个样子多丢人。

“别念，我写的不是这个。”他说。

“你写的就是这个。”姜何嘴在赵家远的手心一动一动，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话。

手心奇异的触感让赵家远猛然把手收了回来，就跟碰到了浓度极高的毒药似的。

姜何把字条扔了过去。

赵家远接住纸条，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跳出来了。

打死他，他也不可能写这个的。

可那张纸条上，赫然就是这人给他念的内容，一个字都没少，而且还是他的字迹。

他不可置信地拿出那个被撕的作业本，还对比了一下撕痕。

刚好一致。

姜何在旁边看笑话，这厌世脸不仅有表情，而且还挺丰富。

赵家远不知道他同桌用意志力作弊了，只能看着他的新同桌，苍白地解释，“我没写，不是我写的，我不会写这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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