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事(1/2)
赵家远看着自己的老伙计好了,心里也挺好。
老伙计这么惨都能熬过去,他也能。
北方的秋季早晨最大的特点就是风特别凉,秋裤需特别厚,那风一阵一阵往脸上吹的时候,好像有人左右开弓对着他的脸连扇巴掌。
他一阵自我安慰后,才发觉被秋风操蛋的感觉真的很操蛋,他没穿秋裤儿,而且还没穿内裤。
现在他的小兄弟和他都特别孤单寂寞冷。
混混沌沌地找了一间茶餐厅,他坐在里边吃了碗馄饨,一直盯着那个黑屏电视机盯到晚上。
赵家远托着一身疲惫回到寝室的时候,他的舍友在织围巾,眼睛还配了一个没镜片的大眼镜框,对眼儿看他的时候就像个老爷爷。
周晓帆埋头正研究怎么织出来自己的名字,抬眼看见自己舍友回来了,立马招呼:“家远,我给你剩了一碗鸡汤。唉,我朋友给我端过来的,还新鲜着呢,我刚又热了热。”
鸡汤——
他现在真的需要一碗鸡汤,聊以慰藉他受惊的小心脏。
“寝室不是限功率嘛。”赵家远说。
周晓帆是他的舍友。异常热情,像个小保姆,时常给他剩粥汤点心,并说自己是自来熟。
赵家远目前见过的,明明是陌生状态下,对他却异常热情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高中寒暑假打工在工地里遇到的叫老秦的农民工,一个就是周晓帆了。
老秦给他留下的印象很深,几乎是课本上所学到的所有形容乡下人的褒义词都用到了他身上。
可在赵家远眼里,这两个人和周晓帆一样,没人知道他的过去,所以能用平常心对他。
“唉,今天朋友过来非要给我安一个变压器,说以后学校伙食不好可以开小灶。”周晓帆撅撅嘴,好像极不乐意似的。
周晓帆说道这儿,赵家远已经没话了,他不善言辞,但他还是没话找了一句话,不太想让别人的热情碰一鼻子灰,挺不是滋味的。
“你会做饭?”他随口说道。
周晓帆一下子跟被凉水浇头了似的,猛一清醒,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呀,家远,我以为你不让我安变压器呢,我还寻思着怎么跟你说,我朋友非要给我安上,还买了一个电磁锅。”
“没事儿,我们以前本科寝室也这么干。”赵家远说。
“你天天做饭吗?”他盯着电磁锅旁边的油盐酱醋,锅碗瓢盆和一大袋米和红枣。“家伙事儿还挺齐的。”
看赵家远不动,周晓帆放下手里的围巾,起身去他的电磁锅里盛了一碗,热情地推给赵家远,“是我朋友做好饭给我送来,他在学校食堂打工,用学校食堂的火给我做的。让我我热热吃。哎,那个鸡汤你赶紧喝吧,热两遍说不定变味儿,就不好喝了。”
一股香味扑鼻而来,赵家远耸了耸鼻子。
“你朋友厨艺还不错。”
赵家远见过周晓帆的那个朋友,搬宿舍的时候碰见的名字叫贺涛,是临校的一个学生。
赵家远开学的搬到学生宿舍的时间有点晚,之前暑假一直是在老师的实验室实习,跟进的项目周期太长,他之前就跟师兄师姐们住离公司近的地方。
后来项目跟完,他才从师兄师姐们的合租宿舍里搬出来,那时候都开学了一个多月了。
搬宿舍那天,他见了周晓帆和贺涛坐在一个床上说话。
开始他以为贺涛也是他们室友,但宿舍却只铺了一个床铺,他们两个还拉着手。
赵家远特敏感,他还没猜这两个人的关系,周晓帆就热情地提了一大袋零食朝他走过来。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贺涛的脸色就不太好了,虽然很快恢复如常,但他还是忘不了周晓帆朝自己跑过来,那人拎着周晓帆的衣领似是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正经儿点儿!”
再后来又是一个月的相处,贺涛总是周末来找周晓帆,慢慢他也就眼熟了。
尽管眼熟,贺涛却没跟他说几句话,而且还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疏离感。
赵家远把汤喝完顺手帮周晓帆把锅给刷了。
一切弄完之后,他洗漱了一下,躺在床上,开始想二叔借钱的事。
赵家远就只有二叔一个能跟他说会话的亲人,只是亲人之间的谈话,像极了讨价还价。
二叔虽然没上过学,说话确实很讲究方式,一前一后调个个儿,黑的就说成了白的,白得刺眼。
赵家远岁生日那会儿,他二婶确实送来了一大袋儿零食。
他从父母去离开他后,就不知道零食儿是啥味儿了。
看着五颜六色的包装袋儿,他解开了一袋桂花糕。
滋味儿很甜。
他边吃边笑,还点了一堆柴火来庆祝自己的生日。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过期零食儿前边的过期是什么意思。
结果,当天夜里他就发了高烧。
迷迷糊糊的时候,他好像梦见了过来给他庆生的爸妈。
再醒过来的时候,就是在镇上的医院了。
一个声色严厉的白大褂正批评他二叔和二婶,“你怎么能让小孩吃过期的东西呢!小孩儿胃有多脆,你不知道吗!”
二婶把脸扭到一边,恼得很,“昨晚彩儿给我托梦,说我害死他儿子,要让我不得好死。
她指着二叔的鼻子,喊了一句,“你说你大侄儿是不是个克人的灾星啊,我以后不想看见他了!”
医生在旁边拦话,“你们这是封建迷信!要不得!”
二叔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赵家远扫了一眼,赶紧闭着眼睛装晕。
他知道二叔二婶现在真生气,如果不听话点儿,回去会遭打的。
他很听话,打针的时候也没掉眼泪儿,吃的药很苦也没掉眼泪。
可是还是被二叔二婶扫地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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