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点（2/2）
陆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非常之不爽，莫名地就蹿上一股火气来。
特么，凭什么，第一次见面，就叫人家小姑娘，晚晚？
等初晚反应过来，霍沉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初晚才把卷子扒拉到自己跟前，扫了一眼题目，然后再看了一眼霍沉。
她今天出来，为了不打击初阳和陆以的自尊心，特意挑的已经是最基础的考题了，但是……这霍沉都做不出来？九年制义务教育对他来说只是艰难的负担，是吗？
初晚叹了口气，说：“这题……”
她话还没说完，陆以就抬手把卷子抽过来，心浮气躁地在选项C上打了个圈，语气不善对着霍沉道：“这题选C。”
霍沉不解：“为什么选C？”
陆以不是很耐烦，“你为什么姓霍，这题就为什么选C。”
霍沉看出来陆以有小情绪了，但是他也没明白为什么陆以会有小情绪，难道就因为他抢了学习小组的组长之位，他有了被碾压和霸凌的感觉？
霍沉撇了一下嘴，转头去问唐斯妤，说：“妤妤，这题为什么选C？”
唐斯妤还没说话，初阳就抢了话茬：“沉哥，这题就选C。”
霍沉沉默了，他觉得，他今天真实地不该出现在这里，他是真的多余。
想了想，他垂头丧气地摸出手机，把这道题拍下来，发给了微信里一个叫书祯的人。
你沉哥：这题为什么选C？
书祯：都好说，先打钱。
霍沉：“……”
霍沉给书祯转了十块钱过去，那头飞快地收了红包，然后才回他。
书祯：傻逼，这题选B。
霍沉真实地觉得，自己是没法活了-
初晚强行给初阳讲了一道题，初阳非常烦躁，“老姐，你别说了，你比我们班主任还话多。这题是生物题，你是怎么能给我讲到加速度的？”
初晚很是生气，说：“触类旁通，你这样发散性思维学习才有用。”初晚拍了拍唐斯妤的胳膊，说，“唐哥，这个弟弟我不要了，给你吧。”
唐斯妤握笔的手一顿，才说：“你还是要吧。”
初阳气得差点把手里的笔都拧断，初晚干脆懒得管他，自顾自去刷题去了。
初晚低着头，眼睫密且长，遮住眼底神色，她今天依旧梳的丸子头，刘海也都扎了上去，用一只可爱的兔子夹子夹住，鬓角处落了两截碎发，衬得她肤色更白。她做题时，喜欢咬着唇，手在纸上刷刷不停地写，颊边的梨涡若隐若现。
陆以就这么靠在椅背上看着她，指尖翻飞，指间捏着一支笔来回灵活地转着，唇角不自觉地向上翘起。
他看了有一会儿，才挺直脊背，坐直身子，倾身到长桌跟前，在卷子上随便找了道看起来复杂又难的题目，把卷子推到初晚跟前，问她，“晚晚，这题怎么做？”
像是报复霍沉抢先他叫过初晚“晚晚”似的，陆以在“晚晚”两个字上，咬了重音。
初晚愣了一下，抬头看陆以，就看见他浅褐色的眸子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她其实还没太习惯这个称呼，就问他，“怎么不叫初小晚老师了？”
陆以勾唇笑了笑，浅褐色的眸子眸色渐深，说：“五个字太长了，叫着累。晚晚就……”他顿了一下，声音拖长了，说，“舒服多了。”
初晚懒得跟他纠结这个，就把卷子挪到自己跟前，看了两眼，自己点了点头，心里有数，然后准备跟陆以讲题。
陆以坐在长桌短的那一边，跟初晚隔了点距离，初晚就伸长了身子，趴在桌上，难得耐心地给陆以一点点地讲解。
当然，陆以一个字也没有听懂，但这并不妨碍他点头说自己明白了。
越说两个人离得越近，陆以视线从初晚光洁的额头一路向下，到皙白细腻的脖颈，然后他止住了视线，不自觉地移开了目光。
初晚一道题讲完，搁了笔，抬眸看向陆以。
两个人隔得近，陆以眸光猝不及防撞进初晚一双明眸中，他喉头微微滚动了一下。
陆以觉得自己的心脏，重重地“砰砰”跳了两下，让他有一瞬的恍惚。
好像眼前的这个人，可以让自己连心跳，都忘记规律节奏。
他伸手扯了扯衣领，修长的手指略烦躁地解开了一颗扣子，颈线拉扯喉头缓慢地滚动。
初晚没察觉到陆以的异样，只是愣了一下，然后把手边的水推过去给他，问陆以，“陆以，你是渴了吗？”
陆以：“……”-
一早上的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就到了喜闻乐见的午饭时间，霍沉和初阳显得尤为兴奋，直嚷嚷着要一起去吃顿好的。
陆以只垂眸看着初晚，问她：“晚晚，想吃什么？”
初阳开始叫唤，“我想吃蛙锅，三层的大蛙锅。”
初晚看了初阳一眼，然后回答陆以，说，“除了蛙锅，什么都可以。”
初阳：“……”
陆以唇角都弯起来，说：“晚晚说不吃蛙锅，那就不吃蛙锅。”
初阳：“……”我好像同时失去了哥哥和姐姐？
最后商定还是去吃火锅，人多，鸳鸯锅，想吃什么菜就烫什么菜，谁也不用迁就谁，方便又不伤感情。
虽然这五个人凑一锅，也不在乎伤不伤感情这种事情-
走出咖啡馆，初晚走在陆以旁边，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提醒他，说：“陆以，你别忘了我俩背过的台本啊，待会儿跟初阳说？”
陆以唇角一弯，半侧下身子来，跟初晚说道，“晚晚的事，我怎么会忘。不过……”陆以顿了一下，才垂眸看向初晚，说，“初阳都叫我哥，所以，你是不是也应该叫我……哥哥？”
陆以说“哥哥”两个字的时候，语调拖得长，舌头都打着卷儿，话语里还带着股压抑的笑意。
初晚抬眸看了看陆以，少年低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莫名地就有一种，不想要顺他心意的意思。
初晚抿了一下唇，才说，“初阳跟我要零花钱的时候，也会跪着叫我爸爸。所以……你是不是也应该叫我……爸爸？”
陆以：“……”
陆以沉默了会儿，转身走到初阳身边去，初晚竖起了耳朵，想听听他俩说什么。
陆以：“初阳，哥有几句真心话想跟你说。”
初阳乖巧极了，“哥，你随便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初晚突然就有点羡慕陆以，初阳搁他跟前，乖顺得跟只小绵羊似的，跟变了个人似的，怎么能那么听话呢？
然后，初晚就听见陆以对着初阳语重心长，道，“初阳，你得像你哥我一样……”陆以顿了一下，仿佛还真的挺难说出口的，他做了会儿心理建设，才继续说，“像你哥我一样，好好学习。”
初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