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2）

相泽记不太清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注意那个怪人了。

真要论起来，可能是在拒绝他做朋友的请求和他那被传的沸沸扬扬声势浩大的暗恋之后。

换在他中学时候，他这落拓不羁的冷淡样子成功绝缘了所有异性的青睐，然而他绝想不到在高中会有青睐自己的同性，好奇也好，抗拒也好，难以避免的会注意他。

特意不去想不去看，也是一种关注。

他真的很安静，课余时间不是在操场跑步就是在班级看书。

看的是校图书馆借来的书，没过两天就会变成另外的封皮。

在个性横行的学校，很少有人去光顾图书馆看些专业课以外的书，出于些许好奇，相泽去图书馆时走进了以往绝不会去的分区。

入目都是有关近代战争史、战术谋略和现代枪械的书，他无论翻开哪本书，里面的借书卡上总有同一个人的名字，或高或低的排列在各色签卡上，分外醒目。

柳寻也。

他这种好像今天不做就没明天的拼命努力是出于什么原因？

非常想成为未来高居排行榜的职业英雄？

相泽身后一直有脚步声来往，即便一个人稍微停下脚步几秒，也引不起他的注意。

这是一本有关哲学和自我的书，借书卡上柳名字最近日期，相泽出于一种探究心理，仔细翻了翻。

书被保存的很好，纸页整洁如新，唯独末尾的一页，有块半指长的方形白纸贴在上面，相泽不知怎么想的，把它撕下来了，露出下面被蓝墨水晕了一大块的痕迹。

贴回去……贴不回去了。

应该是柳不小心弄上的，相泽把纸条夹进书里，书放回原位。

离开图书馆就淡忘了那本书个其上的墨迹，隔一个暑假再度踏入图书馆，相泽就是来找这本书。

新一学期受课程和老师启发，相泽必须严肃思考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

只能一定时间限度消除他人个性的个性，消除了之后该怎么制敌？

在身体素质差距不大同龄人中尚且过得去，一旦面临他不能消除的身体异变系个性，远强于自己身体素质的残忍凶悍的敌人，他要怎么获胜？

是时候考虑这些烦人的问题了。

凝聚了他人精炼智慧的书就是在这时候派上用场的，相泽不由得想起借书卡上的那位常客。

柳一早就在思考弥补个性薄弱之处的方法，与其说他是与生俱来的远见，相泽却觉得他像是身处什么危机中，不得不在很早的时候意识到，并不服输的挣扎着寻求路引。

翻开那本立在原位的书，手不受控制的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一张印着浅浅蓝色白纸飘了出来，墨迹则被另一张相同的白纸遮住了。

柳又来看了一遍这本书，或者，柳看到了相泽拿起这本书。

相泽把地上的纸捡起来，上面写着一句话，这多出来的一句话是对谁说的，相泽不甚确定，但他确实受他这一言的启发。

“一切困扰都是自身能力不足造成的，请让自己强大起来。”

受个性蒙蔽拘束，逃避个性以外的自己的不足能力。

让自己个性以外的地方，无论心灵和身体都强大到足够获胜的程度，什么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相泽又不知自己怎么想的，手欠的撕开了遮挡墨迹的新的白纸。

上次那晕成一片无形状可言的墨迹，被填充了笔墨，成了一颗鼓鼓胀胀的圆润的爱心。

果然是柳。

可看到的瞬间相泽忘却了自己应该对其存有的抗拒。

只想，自己的苦恼，被他看在眼里。

这也是他头一次发现，蓝色比红色动人。

……

“你下班后还是没安排吧。”木村在一推文件中抬起头象征性的问一下，“没事就留下来加班。”

“我有约。”收拾收拾准备下班的柳回答。

“怎么可能？”木村扒着如山文件把脸伸过来，“你没朋友，更没女朋友，哪来的约会？”

“我有男朋友。”

木村：“……”

望着柳远去的背影，木村心中苦涩。

柳变了。

以前最爱加班的他，现在为了逃避加班竟然连这种谎都撒的出来。

柳约在了海滨，时值太阳下落的黄昏，海水退潮，海滩上有什么闪烁着光。

海滩往后是堆积如山的垃圾废弃物。

失联一个来月，柳突然提出约会，约会场地就这么别致，相泽不禁认为柳约会场地选的真有品味。

“生平首次约会……”

约在了垃圾场，堪称世无其二。

“我来了。”

柳穿着他商场批回来的同样款式同样颜色的灰衣服其一，远远的就向相泽招手。

近了，柳道：“那么我们开始分头约会吧。”

相泽：“……”

他说怎么约会？？？

“那个……有人往海滨成批的有组织的丢垃圾。”

被相泽深深凝视的柳说出实情。

“我秋天最热的那几天回来，那气味被海风一吹简直没法闻。”

柳巡视这连绵的垃圾山。

“必须去查是哪家物业那么不负责任，我总有班要加，这回有约会的时间就可以——”

“自己给自己加班。”相泽面无表情的接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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