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1/2）

阴晴不定的灯光，晃照着那个令他捉摸不透的人。

“你突然之间段位拔高太多了。”

柳依旧微笑着。

“你不能只看到别人给你看的。”

两盏路灯的距离，相泽对柳感到陌生。

也明白了柳那失望又期望的眼神是什么。

柳想期望他知道什么，又失望于自己还不知道。

那他以前那些低情商行为也很值得人思量。

相泽想到一种可能，柳难道，这才将将向自己展示真正的他……

柳以前是这么谨慎到变态的人吗？

人果然会给自己的学生时代加滤镜，相泽那时完全没察觉。

不对，相泽认为他在雄英时还是单纯的。

那么在重逢前的这几年，柳应该经历了什么。

用伪装和隐藏保护自己。

现在回忆那场以柳去医务室结尾的无疾而终的对战，相泽彻底明白了，他为保护自己可以做出种种极端的事，不惜使自己变得面目全非。

他身上，仍藏有秘密。

“我足够聪明。”柳朝相泽走去，“所以我让自己喜欢你。”

喜欢这个词让他以这样的语境念出来，相泽感到好笑。

又好像，他的每句情话都别有深意。

“聪明还对自己的认知漏洞百出，你肯定都忘了自己小时候长什么样。”

“这个……”柳歪了歪头，回忆无果，“确实不记得了。”

“小女孩的素描让你画成了自画像都没意识到。”相泽说的是他贴在主机上的画像。

柳愣住。

“你说自画像……”

相泽发现他情态不对：“怎么了？”

“我画的是一个被奸杀幼女的记忆还原像。”

柳的眸子骤然阴暗下去。

“嫌犯和我哥案子的凶手很相似，就多留心了一下。”

“她和你小时候长得一样。”相泽很快反应过来，“那件案子跟你哥的案子和你都有关系，凶手是同一人？”

相泽不够了解当年柳寻一的劫案，柳解释道：“我哥和凶手同归于尽了。”

“说不准，”欧尔麦特曾击败的一个敌人让相泽猜测，“凶手有死而复生的个性。”

“尽管已知世上存在永生个性，死而复生比永生还不容易，更可能是模仿犯。”

柳快步往自己的公寓走，他想清净一下，出门时没带手机。

而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联系柳浩章。

“然后，凶手在女孩案子堪称完美的犯罪现场刻意留下了半枚鞋印，他知道我的直系血亲柳浩章是足迹鉴定大师，即便跨省也必会被纳入专案组。”

相泽跟着他回去，柳边走边说明自己的推理，气息也愈发冰冷。

“凶手料到柳浩章会回省办案，还料到我会干预他带回来的案子，看到死者照片，死者又有七分像我幼年时期。”

相泽听得眉头紧皱。

“这么说来，凶手特意传达给你信息——”

“他想强'暴的，其实是我。”

柳补充道。

“准确的说，是那年与我哥案子的凶手有一面之缘的六岁的我。”

“模仿犯通常模仿的是影响力大作案手法凶残的犯罪者，手法通常也会采取相同的，女孩案子的凶手并不符合你哥劫案凶手的特征。”以防事关自己柳不够客观，相泽必须将这些疑点悉数列出来，“就算是模仿犯，他又为什么把你作为目标？”

“跨省作案，两案时隔二十二年，你少说了两点。”

公寓门前，柳回身面对相泽，很客观，很冷静。

“我接下来会忙一段时间，定情信物贴身带着。”

“……嗯。”

相泽目送他走进门内。

定情信物？他后面半句话说的像是“防弹衣随身穿着”。

“我错了。”

自己的确从回来就懈怠了，柳开始清点自己身上的装备。

“凶手说不定有前科。”

关了灯，柳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将夜视望远镜放在眼前，巡视窗外。

“什么意思，你发现了什么？”

电话另一边传来柳浩章的声音。

“不过就算有，他肯定改换身份，或者社会性死亡。”

柳不想说那些膈应柳浩章，清点完他开始在屋内乱转，扫视每个死角，确认没有监听监控设备。

“那起案子近期还有什么后续？”

“又失踪了一名幼女，黑肉店的老板女儿，发了协调调查，无目击证人。”

那边有翻动纸张的声音，应该是柳浩章在翻案件勘察记录。

“死者体内无残留精'液，无法比对DNA，之所以做并案处理，原因在于失踪女孩与那件案子的死者长相类似和现场遗留的半枚足迹鉴定结果相同。”

确认后，柳停止了动作，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双手轻轻放在桌面，双手之间是持续报出案情的手机。

除此之外，一截窃'听装置的曲折电线躺在桌面。

他垂着头，闭着眼，电脑阴森的蓝光在他面上打出慎人的阴影。

他在努力平息体内燃烧不息的怒火。

柳其实很易怒，只不过任谁都会被他平静温吞的表象蒙骗。

装久了，连他自己都快忘了自己还会愤怒。

而这次，仅仅是对自己自安全舒适区懈怠的怒火。

“还有什么细节，无关紧要的也说。”

柳语气平常，没有起伏。

柳浩章顿了顿：“与女孩一同失踪的还有大量亚硝酸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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