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局（1/2）

“等等。”秋悯怀思索了片刻，又将季尘潇叫住。</p>

季尘潇右脚刚踏出门槛，闻言将身子向后一欠，扭头看着秋悯怀：“我就知道你还是想看《国色天香》的，”说着他嬉皮笑脸地又回到了凳子上杵着腮帮子笑道，“不过书现在也不在我手上，急也急不来。”</p>

秋悯怀微微蹙眉，瞪着他道：“从今往后你就是钰珏的正式弟子，歪风邪气的东西少在人前提起。”</p>

“是是是……”季尘潇敷衍地点着头，伸手拿起桌上碟子里的一块精致糕点塞进嘴里，边嚼边道，“我知道，胡言乱语要挨打，你们钰珏派就是喜欢打。”</p>

虽然嘴上跟秋悯怀胡咧咧着，但季尘潇心里明白，秋悯怀叫他回来肯定是有事，而且直觉告诉他，是跟苏媚儿岳九有关。</p>

秋悯怀偏头看着季尘潇吃了片刻，才将身子转过去面对季尘潇一脸严肃地道：“你有没有什么事想告诉我？”</p>

闻言，季尘潇脑海中闪过苏媚儿躺在地上动弹不得时的那双红色的瞳仁，咬着嘴里的半块糕点愣了片刻，旋即将那半块糕点全部塞进口中，装作什么事都没有：“是你叫我回来的，怎么会是我有事想告诉你，该是你有事要告诉我才对吧。”</p>

显然装傻在秋悯怀这里没用，他眼神坚定，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看着季尘潇，仿佛用眼神便能杀人于无形。</p>

季尘潇抬眼看了秋悯怀一眼，咽下口中点心，又端起秋悯怀的茶杯来喝了一口水，这才拍了拍手上的食物残渣，清了清嗓子道：“告诉你，对我有什么好处？”</p>

他原本就是故意拿秋悯怀的茶杯喝水的，因为他知道秋悯怀特别讨厌别人用他的东西，更何况是杯子，简直可以让他原地爆炸。这么好玩的事情，季尘潇光是想想就偷笑不止了。</p>

但秋悯怀只是垂眼看了那个杯子一眼，伸手将杯子拿过来，掏出手帕来擦了擦杯口，随即翻起双目再次看着季尘潇：“活命，算不算好处？”</p>

季尘潇表情稍稍愕然，秋悯怀已经不止一次猜中他心里在想什么了，他究竟是有多聪明？跟他斗智斗勇对于季尘潇来说还真不算轻松。</p>

不过将苏媚儿幕后有人指使这件事告诉秋悯怀也不见得有什么坏处，相反，正如秋悯怀所说，可能还能多个帮手。</p>

只是，季尘潇觉得自己被仇家盯上，竟然要找仙家人帮忙，这种事实在是有些丢人。不过看秋悯怀的架势，今日若是问不出来，恐怕是不会放他走的。</p>

于是他只好避重就轻地道：“我一直好奇你是怎么猜的那么准的。好吧，说说也无妨。那苏媚儿和岳九背后还有人，那一日我在她眼中看到了他背后之人，而那人认出了我。”</p>

“认出你的不是苏媚儿？”秋悯怀虽然猜到了一点，但事实与他的猜想还是有些差距，有些讶异，“你如何能看见那幕后之人？”</p>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苏媚儿认出了我，还是她背后那个人认出了我，”季尘潇说着说着，好像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了，干脆将手往膝上一搭，稍稍放松，“你知道我那日在苏媚儿眼中看到了什么吗？”</p>

“什么？”秋悯怀似乎对这件事很感兴趣。</p>

这件事若是让旁人听了可就棘手了，季尘潇起身到门口将头探出去四下张望了一番，确定没人在附近，随即将门关好才回到座位上来，支起一只腿来，手肘往桌上一搭，小声道：“我看到她的瞳仁变成了红色。”</p>

“红色？”秋悯怀微微愕然。</p>

“是吧，奇怪吧？”季尘潇接着道，“那可是金瞳玄猫啊，瞳仁怎么会是红色呢？”</p>

秋悯还大概是嫌他说话啰里啰嗦半晌都讲不到点上，眉头微微一蹙：“说重点。”</p>

季尘潇眉一挑：“我正要说嘛。苏媚儿瞳仁变红之后，那幕后之人便能通过这双红色的瞳仁操控她的意识，能看到她所看到的东西，还能借她的口说话，一张口就叫我千面诡谲，吓了我一跳。”</p>

“然后呢？”秋悯怀道。</p>

“然后她就被岳九救走了啊。”季尘潇说罢又伸手想去拿秋悯怀的茶杯。</p>

哪知秋悯怀抢先一步拿过茶杯往身边一放，喝道：“我看你是不想要你的手了！”</p>

季尘潇虽然没有抢到茶杯，但却成功激怒了秋悯怀，还是很开心，于是咧嘴一笑：“别呀，我就是口渴了而已，你看我说了这么多，你也不发个杯子给我倒杯水吃。”</p>

秋悯怀皱着眉，起身从柜子里拿了个干净的杯子来放在桌上，朝季尘潇那边一推：“红色瞳仁是什么妖术？”</p>

季尘潇接过杯子，也不倒茶，捏在手里摩挲着：“不知道，没见过，孤陋寡闻了。”</p>

秋悯怀斜眼看了一眼季尘潇摩挲着茶杯的那只手，再抬眼看他：“这世上还有你不知的妖术？”</p>

闻言，季尘潇将视线从手中茶杯上移开，猛然抬眼看秋悯怀，挑眉道：“你这话说的，我可是死了一百年，一百年能发生多少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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