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黑驯兽师×心更黑忠犬（1/2）

湖面上水波震荡, 舒淡只觉得那水汽越发清冽, 寒气似要浸入骨髓，她缩在嬴且怀里哆嗦了一下。良久，水面平静下来, 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舒淡淡你有没有想过，”把她紧紧按在怀里的少年突然开口, “要集我的魂魄，那我就必须死去, 你要杀死我吗？”

舒淡垂眸不语，事实就是如此，她无法反驳。

嬴且懂了, 他手上紧了紧, 强迫自己放开了她。他面向湖面，水面静如明镜, 连波纹都未起，但水底却酝酿着一场风暴，这风暴足以将整个兽人世界夷为平地。

舒淡也站起来看向平静的湖面, 在她眼中，湖底一片漆黑, 什么都看不清。

“阿且, ”她叫了他一声，“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在东海上闭关三百年吗？”

嬴且没有回头，恹恹开口：“太无聊了，我就去海上闭关, 换换心情。”

“闭关之前你在做什么？”

她问得随意，嬴且却是一愣，仔细回想了下，竟然什么都没想起来，他语气便犹豫了些：“大概也还是闭关吧……”

舒淡对他的记忆有了点数，看来这一世的嬴且大概只记得那三百年闭关的事，她又问：“那你是怎么死的？”

她对这个问题好奇很久了，听老道士话里意思是因为嬴且嫌尘世无聊，所以自沉于锁龙潭。但传说不过是人云亦云，依她这几世与他相处的经验来看，嬴且绝不是一条会自杀的龙，所以其中内情就很是引人深思了。

舒淡其实早就在心里暗戳戳猜测过，以嬴且的暴躁性子，莫不是又跟哪个上古凶兽打架，结果硬生生作死了自己？

嬴且又被她问住了，奇怪的是，他知晓曾经的自己确实死了，但那段记忆分崩离析，连丝毫片段都没有留下。他活着时做过什么，他因何而死，都沉淀在岁月的长河里，成了不解之谜。

“我、我不记得了。”他语气里透着些许茫然，终于回头看向舒淡，满脸委屈，“你是不是知道？你说你是仙女，下凡就是为了来找我，你是不是在骗我？”

舒淡一囧，若不是他提起，她还真忘了自己的胡说八道，为了忽悠嬴且，她说过的话八成都不能信。眼看着少年要黑化，她赶紧补救：“我是仙女不假，但我常年在北海，跟东海离得远，跟你又不熟！”

慌乱中来不及琢磨新人设，她脑子里只能想起前世戒尺小妖怪说过的北海小公主，干脆把壳子暂时借来用用。

“北海？”嬴且眯起眼睛，颇不相信，“我记得北海，北海有条鱼。”

就在这一瞬间，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湖面又震荡起来，水位节节攀升，不一会儿就淹过了湖边的沙地，直奔他们二人而来。

随着潮水汹涌而来还有破碎的记忆，舒淡脑中似劈了道惊雷，震得她怔怔地看着前头少年清瘦的背影，她，好像知道嬴且是怎么死的了。

“乖，你坐在这里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嬴且转身重重地抱了一下她，将她抱到离湖远一些的石壁上，叫了两只白虎守在她身边，转身就变成一头黑色的巨兽，朝着湖面咆哮，嘶吼声响彻云霄。

随着他的咆哮，潮水退去了一些，湖面上慢慢出现了一只异兽，背上像背着整块的贝壳，身体其余部位遍布鳞甲。舒淡心下一窒，这是传说中龙九子之一的椒图。

她一直觉得奇怪，嬴且前三世的身份皆是有规律可循的，唯独这一世，像是突然冒出来一般，脱离了龙九子的范畴，原来是因为身体被异兽占了。

那异兽从湖中心慢慢往岸边靠近，舒淡眼也不眨地盯着它，不敢分神片刻。她必须确定，那鳞片很有可能就在那异兽

喉头。

然后她就看见那异兽的目光径直越过了岸边的嬴且，投在了她身上，冷漠压抑、毫无感情。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那异兽竟开了口，语气甚至算得上温和。

舒淡惊讶地瞪圆眼睛，难道这异兽和嬴且是认识的？

“是，我不后悔。”嬴且淡淡道，但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以为远坐在石壁上的舒淡不会听见，但舒淡却听得清清楚楚，连他话音里的决绝也听了出来。

异兽道：“你将身体抵押与我十余年，也到了还你的时候。可你若将命运也抵押与我，那往后就说不上还与不还了，你且想清楚。”

这话他是用兽语说的，舒淡却明明白白听在耳里，她猛地站起身，从石壁上跳了下去。嬴且只听得身后白虎一声嘶鸣，不过一刹那，他就出现在了石壁底下，刚好接住了一跃而下的舒淡。

舒淡在他宽大的背上震了一震，她沉默着滑下他的背，赶在他教训之前说：“嬴且你先给我闭嘴，我要跟那位谈一谈。”

她走到湖边，仰头打量那头异兽，异兽也低下头看她，金黄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兴味：“你要谈什么？”

“我想知道，他拿身体跟你换了什么？他现在又想拿命运和你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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