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1/2)
“张大哥和他到底做了什么交易?”
这个灰头土脸的人弹了弹自己身上的灰尘,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碧玉壶,他再三确认外头没人后,将碧玉壶藏在了怡乐的枕头底下。
随后,他也离开了怡乐的房间,直往厨房那边走去。
大堂里,怡乐吃到了茹景芝老是念叨的酒酿鸡,咽下鸡肉的那一瞬间,她两眼放光,好像看到了早霞一般。怡乐看向杨秀,连连点头称赞道,“夫人的手艺简直是绝无仅有啊!太香了!我的老天,我要升天了。”
杨秀闻言,笑了起来,客气道,“你要是喜欢吃,我可以常常煮给你们一起吃。”
茹景芝在一旁刚啃完了一只大鸡腿,她瞄了一眼怡乐碗里的另一只大鸡腿,舔了舔嘴巴正意犹未尽呢,一听母亲这么说,立马高兴了起来,“娘,你对怡乐真的太好了!”
她拉了拉怡乐的手臂,兴奋的说道,“娘平日里只是偶尔才会煮一次酒酿鸡,怡乐姐姐,你来宅里可真是太好了,你一定要在这里住很久很久啊,一直住我家吧!”
怡乐看着茹景芝拉着自己开心的样子,也对着茹景芝笑了起来。可是她突然好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把茹景芝的手给拿了下去,脸色顿时不太自然了起来。
“怎么了?”茹景芝瞧着怡乐的神情,小心翼翼地问道。
“啊?!没......没什么。”怡乐眼神闪烁,回避的样子太过明显。
茹在霖目光如炬,盯着怡乐想瞧出点什么来。杨秀不明白好好的气氛,怎么突然就变得压抑了起来,她想开口调和气氛,却发现自己也讲不出什么好话来。
怡乐对于他们和茹宅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好客人。
怡乐吃完碗里的鸡腿后,突觉桌上的美食都没了诱惑,就拍拍手起身回房去了。
茹景芝想跟着怡乐一起走,但是被杨秀叫住了。
“阿圆,你对这个怡乐到底有怎么看法?”杨秀将茹景芝抱在了腿上。
“娘,你为什么问我怎么看?”茹景芝侧过脸望向自己的母亲。
杨秀眼神温柔,摸了摸宝贝女儿的头顶,语气柔和的说道,“我们阿圆有多聪明,我这个当娘的最清楚了。告诉娘,你为什么现在一点都不怕她了,还与她那么亲近?”
“娘?”茹景芝看着自己的娘亲,小心思再也藏不住了一般,歪着身子窝进了娘亲怀里,喏喏的说道,“我想从她口中知道盂虚哥哥的事情。”
“盂虚!他不是失踪了吗?”茹在霖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劝解道,“阿圆,这个盂虚怕是寻不回来了。你就别念着他了。过段时间我让你三叔家的景珏哥来陪你玩吧,都是哥哥,都一样。”
杨秀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你景珏哥哥向来疼爱弟弟妹妹,把他接来茹宅陪你玩,你肯定会高兴。”
景珏哥哥?
茹景芝想起景珏哥哥是谁了。景珏哥哥是她在外经商多年的三叔家的长子。每逢过年过节,三叔一家就会回到茹氏,来茹宅这儿来拜祖。景珏哥哥的眼睛特别大,笑起来的时候嘴巴也张得老大了,都能塞下一个大鸡蛋呢。
茹景芝一想到他就憋不住笑了,可是她随即又想到盂虚,心里满是对找不到盂虚的难过,所以就只是继续窝在娘亲怀里,没有回话。
茹在霖瞧着自己的宝贝女儿不回话,也没硬逼着现在让她答应,而是和杨秀讨论起怎么将茹景珏接来,再如何安置的事......反正自己的宝贝女儿再过不久一定会忘了那个盂虚的。
夜里,茹景芝躺在她的小床上,反反复复翻着身子,怎么也睡不着。
她还在想着晚膳时吃到的桂花,还有张大哥偷偷带往怡乐房里的那个人。
“到底是不是盂虚哥哥呢?张大哥带着的那个人又是谁?”
茹景芝想不明白,起身将盖在身上的被子掀开下了床。因为刚才小娟儿还在,所以她也就没着急问阿碧。“这会儿小娟儿应该回去睡了吧。”
“阿碧,你进来。” 茹景芝借着屋外微弱的灯光摸到房门边,对应该还在外面守夜的阿碧呼唤道。
可是,她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阿碧的回应。
“阿碧?”茹景芝疑惑着打开了门,却见一个小仆正欲伸手往里推房门。
茹景芝吓了一跳,跌坐在了地上,又因背着光,她看不清那个小仆的模样。“你是谁?要干什......”
茹景芝刚要大喊,就被小仆捂住了嘴。
“嘘。小姐,是我。”
茹景芝不敢置信的瞪着那个小仆,直到小仆扑跪在她旁边,她才借着光看清了他的模样。
“呜呜呜呜(盂虚哥哥)”茹景芝红着眼睛,差点没哭出来。
“小姐别喊,好吗?”盂虚还不敢放开捂着茹景芝的手。毕竟夜深了,要是闹出声响被其他人听见,他应该会被立刻扔出茹宅去。
茹景芝扒着盂虚捂住自己嘴巴的手连连点头,盂虚这才慢慢将手放了开来。
盂虚扶着茹景芝站了起来,然后又出门望了望,赶紧把门给关上了。
茹景芝怕眼前的这一切不真实,待到盂虚走近时,一伸手就死死揪住盂虚的袖子不放。
盂虚刚才就看到茹景芝脚上只穿了双袜子,担心她会着凉赶紧拉着她往床那边走去。待他们走到床边,盂虚就把茹景芝抱起放到了床上。盂虚感觉到茹景芝的手还揪着自己的袖子,而且还有些情绪低落,遂问道,“小姐怎么了?”
他揉了揉茹景芝的头发,轻声道,“小姐是不认得我了吗?怎么都不说话啊?”
“盂虚哥哥真讨厌!”茹景芝一开口就掉了眼泪。她那会儿那么着急的跑去厨房找他,可是盂虚却故意躲起来不见她,她现在想起来都快要气死了。
她才不要和盂虚哥哥说话呢!
但是,茹景芝揪着盂虚衣袖的手,还一直紧紧揪着。
屋里没灯,盂虚也没看见茹景芝掉了眼泪,只一个劲儿的揉着茹景芝的头,还笑呵呵的对茹景芝说道,“桂花香吧,那可是我跑到大山的岩崖底下摘来的呢。”
茹景芝抹了一把眼泪,气呼呼的瞪着盂虚。可是她瞪了半天才发现屋里没有灯光,盂虚根本不知道她现在在瞪着他。
她想着既然盂虚看不到,那就......茹景芝一狠心咬着牙,对盂虚的胳膊使劲拧了几下。
“哎哟,小姐你......?”盂虚刚要叫疼,就赶忙自己捂住了嘴。
过了一会儿,他才忍着疼,小声的问道,“小姐为什么拧我啊?难道桂花不好吃吗?”
茹景芝嘟着嘴,“哼”了一声就钻进被窝,不想理盂虚了。
盂虚一脸懵逼,不知发生了什么,小姐刚才看到自己不还挺高兴的嘛,怎么就突然生气了呢。
就在盂虚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茹景芝从被子里伸出来一只手,又揪住了盂虚的衣服,狠狠地说道,“不准走,看着我睡觉。”
“好。”盂虚虽然不知道茹景芝突然这几下子是为什么,但听到茹景芝舍不得自己,要自己陪着她的话,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盂虚跪坐在床边,他想将茹景芝的手放回被子里,可是茹景芝还在使着劲儿抓着他的衣服,他便哄道,“小姐小心着凉,我不走,我会一直陪着小姐的。”
“骗人!”茹景芝从被子里探出脑袋来,对着盂虚凶道。
“我不骗小姐,真的!”盂虚笑了,他摸着小姐抓紧他衣服的手,笑的很开心。
看来小姐没有忘了他。
盂虚历经磨难来到茹宅,一直都很担心小姐是不是已经忘了他了。在看到他之后,还会不会像以前一样喜欢他。又或者,小姐的父母会不会讨厌他来找小姐......
“盂虚哥哥是个大骗子,明明......明明说好要来找我......可是过了那么久,那么久才来。你就是骗子,骗子。”茹景芝只是有气在心里面,她也知道自己刚和盂虚见面这样发脾气不好,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就只是一直重复着骗子这两个字。
“是我不好,害小姐担心了。以后我不会离开小姐的,真的,我不骗你,我不会再和小姐分开了。”盂虚拍着被子,连连哄着,生怕茹景芝不信,他还把自己腰上的钱袋取下,递给了茹景芝。
“这是什么?”茹景芝感觉盂虚拿了一个沉甸甸的袋子给她,但是摸着袋子里又不像是吃的东西。
“这是我全部的银钱了,都给小姐。以后我就要靠小姐吃饭,还要靠小姐给我住的地方呢。”盂虚笑了起来,“小姐你可不能不要我啊,不然我就又要变成乞丐了。”
茹景芝讶异盂虚竟然拿银钱给她,立马坐了起来,将袋子打开,想把银钱拿出来看看。奈何屋里没灯,她想点灯看个仔细,就说道,“盂虚哥哥这些真的都是银钱吗?你把灯点上,我要看。”
盂虚不敢把灯点上,怕外面有人看到屋里有灯光会进来。但他又不想被茹景芝质疑,就去摸了一根最小的蜡烛安在灯台上,然后把灯台拿到床上,还把床帘放了下来,才小心翼翼的点了烛灯。
盂虚跪坐在床的一个角落,小心翼翼的举着烛灯,生怕蜡烛会滴到被子上。茹景芝低着头扒拉钱袋,盂虚只看得到她翘起的两个小辫子。
茹景芝扒拉了一会儿,从袋子里抓了一大把铜钱和银子,她抓着那些银钱伸到盂虚面前,疑惑的问道,“盂虚哥哥,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啊?”
盂虚嘿嘿的笑了一下,说道,“小姐还记得我们之前在赵秉那里拿的那本采香集吗?”
“我从怡乐那里出来后,就一直寻着采香集里记载的香草,找到后就把它们晒干拿去铺子里换银钱。有时候一株品貌好的紫葳草就能换到不少银钱呢......”
盂虚把他一路而来的风尘,还有怎么进的茹宅都讲与茹景芝听。
“采香集可真是个宝贝啊,盂虚哥哥,那你以后不就可以靠采香集赚很多很多的钱了嘛。”茹景芝替盂虚高兴,她边说边把银钱装回袋子,还把袋子口的绳子绑得死紧死紧的,然后将袋子还给了盂虚。“盂虚哥哥,这是你费了很多功夫才赚的银钱,我可不能要。”
“小姐为什么不要?我赚钱也是为了能来找小姐。要是小姐不要,那我赚这么多钱干嘛?”盂虚着急了起来,举着烛灯的手有些不稳,险些将烛灯里的蜡水滴了出来。
“盂虚哥哥真是个大傻子,我是茹氏的大小姐,不会缺银子的。”茹景芝拍了拍盂虚跪着的腿,笑嘻嘻地说道,“倒是盂虚哥哥你,你自己不存些银钱,以后怎么娶媳妇啊。”
盂虚被茹景芝这么一说,愣住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娶媳妇,他只想待在小姐身边,把自己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小姐。
“我......我不想娶媳妇。”盂虚低着头小声的说着。
茹景芝有点犯困了,她打了一个哈欠,没有听到盂虚在嘟囔什么。
“盂虚哥哥,明天我就带你去见爹爹娘亲。我要让他们给你找个好活计,这样你就可以在茹宅待下去了。然后你还可以去寻药草,自己多存些私房钱娶媳妇。这样,我们就可以在茹宅天天在一起了。”
茹景芝觉得自己想得很完美。她只要盂虚哥哥陪着她待在茹宅里,然后等盂虚哥哥到了年岁,再让她娘亲给盂虚哥哥找个好媳妇,这样他们就可以一直生活在一起了。
盂虚低下了头,他知道茹景芝为他打算的很好。确实,以他的身份,能让茹氏族长为自己安排活计,以后说不定小姐还会让族长夫人给他指个好媳妇。
这样想想,好像也不错。
可是,他......他心里只有小姐,也只想对小姐好。
“啊,不对不对。不能出去!”茹景芝终于想起怡乐来了,“怡乐在宅子里,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啊,我刚从她房里过来。”盂虚看着茹景芝着急的模样,就想揉她的头发,但碍于要举着烛灯就忍住了。
“什么?盂虚哥哥,你说你和怡乐见面了?”茹景芝不敢置信的看着盂虚,“可是怡乐说你拿了她的宝贝,而且,她还要打死你。”
“我还没和怡乐碰面。”盂虚微笑着,不紧不慢地说道,“要说那个宝贝,确实是我拿了。不过,是她让我拿走的。”
“嗯?为什么?”茹景芝更加不解了起来。
原来,自茹景芝离开后,怡乐就对盂虚百般辱打,还经常放他的血去喂狼,然后再给他敷草药止血。有一天,怡乐突然给了他一个碧玉壶,要他带着碧玉壶在一个时辰之内离开。他不知道怡乐要干什么,本来还不答应。可是怡乐说只要他将碧玉壶带离洞穴,他就自由了。还要求盂虚一定要保管好碧玉壶,之后她自然会去找盂虚拿回碧玉壶。盂虚将信将疑的走出洞穴,没想到怡乐果真放他离开了。他一路寻药草换银钱当路费,一路往茹宅的方向而来。
“怡乐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那日她来宅子里,骂骂咧咧的,我以为她真恨不能杀了你呢?”茹景芝后怕的说道。
“她脾性不好,所以我找着机会,就偷偷把碧玉壶放到了她被窝里。”盂虚也怕,怡乐割他手臂放血的凶狠模样,他还记得。“现在没事了,我已经把碧玉壶还给她了,我是自由的。而且我发现了一件事,怡乐好像有意躲着一个人,就是张大哥带进茹宅的那个人。我今天躲在怡乐床底的时候,听到他好像在找怡乐的宝贝。大概就是碧玉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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