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象牙白（1/2）
日本最古老的和歌故事大多都是这样开头的：“从前，有个男子……”
所以，我们的故事，也可以这样讲起——
从前，有个女子。那女子幼时父母兄长皆被强盗所戮，受众人排挤，伶仃一人，活在这乱世之中。
但那女子本性纯良，天真烂漫，不曾被乱世所染。又因其救得一犬妖，竟脱离常人之境地，得以追随那犬妖左右。
由于那女子只是一普通人类，被那犬妖寄养于人类的村庄。那犬妖曾言，待其金钗豆蔻之年，再将其带入那隶属于妖怪的彼世。
路过此地并得知此事的仕子，有感而发，遂咏了一首和歌：
待四月兮樱花开，
清气袭鼻香馥馥，
犹忆袖香兮昔人来。
这个故事，便从这里开始。
“枫婆婆，枫婆婆，快一点。”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拉着一位年老的巫女的手，快步走在山林间的小路上。“报信的人可是说了，七曲殿已经发热好几天了。所以，我们得赶快赶过去。”
“唉呦呦，”那位老年巫女的岁数可算是非常大了，还因为早年所受的伤而瞎了一只眼睛，被黑布遮起来，所以手脚显得格外不便利。“小玲啊，慢点儿，慢一点儿。我这个老太婆子，可不像你们年轻人一样，身子那么轻巧喽。”
“可是，来找我们的那个仆人神色很是焦急。七曲殿大概得的是急症，晚了，可就不好治了。”那名被称为玲的少女倒是穿着一套寻常人家的和服，不像是枫婆婆那样，穿着红白相间的巫女服。她身后背着一个麦秸编的草筐，里面放着好几种不同的药材。
“玲，”枫婆婆被玲拖着，快步向前走着。她一遍喘着粗气，一边还不忘仔细地叮嘱那个少女，“这次我们要去的那一家，虽然也是住在茅草屋里，但他们可不是村里那些随处可见的平民家庭。那可是浅野氏的主家。一会儿到了那里，随我去给七曲殿问诊时，不该说的东西别说，不该问的东西也别问。”
“枫婆婆，我哪里是那种多嘴的人呐？”玲跑到枫婆婆的前方，嘟着嘴，带着些少女的娇憨，故作不满地看着她。
那位年老的巫女停下来，弯下腰，歇了歇脚，然后带着些纵容地斥责她：“那些人家的弯弯道子可多着呢。如果七曲殿的急症不是突发的疾病，而是有人下毒，你也不要显得太惊讶而失态。”
“怎么会！”玲听到枫婆婆的话，有些惊讶地掩住了嘴。“可我听说七曲殿是一位很温柔的女性呀？又怎么会有人去毒害她？”
“你呀——”枫婆婆低下头，重新整理了一下她巫女服的绯袴，使之看上去更加整齐。“这也就是为什么杀生丸选择把你送到人类的村庄的含义吧。”她有些无奈地说，“你在他的身边的话，永远都是个孩子。他把你送到我这里，除了让你去选择你未来的道路——是选择留在人类的世界，还是选择去往属于妖怪的彼世——之外，更多地是在等你开窍吧。”她看了看懵懂又天真的玲，摇了摇头，又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不然，他又怎么下得了口？”
“枫婆婆，您刚刚最后一句说了什么？我没太听清。”玲向前跳了两步，跳到巫女枫的面前，歪歪头，有些疑惑地问。
“没听清就没听清吧。”枫婆婆从她身后的背篓里拿出拐杖，示意玲继续上路。“唉，戈薇都和我说了，你在那群小姑娘中，无论是医术、净化术、还是箭术，学得都是最好的。可惜了，你以后不会成为巫女。我呀，也就能使唤你这么两年了。”
“我也愿意多学一些巫术或是祈福之术的，枫婆婆。”玲在她的身边，跟随着她的步伐，不快不慢地走着，“我可以多在您身边待上几年的。反正对于杀生丸大人来说，一年的时光，可能也就相当于他一次呼吸或者是一次眨眼那么短吧。”
“哼，这可是让我想起了犬夜叉。”枫婆婆撇了撇嘴，“当初戈薇发愁没有下一位巫女的候选人，犬夜叉那个大傻瓜居然满不在乎地说，那就把你绑过来，继承神社，反正你的能力和灵力各方面都很适合。好在戈薇还没那么蠢，直接用言灵让他闭嘴。不然，在你继承神社之前，杀生丸就能过来拆了这个神社。”
“杀生丸大人不会那样做的。”玲小声地替他辩解，虽然她的语气也没那么肯定。
“会不会那么做，你自己清楚。他可是年年送你和服啊，玲。你难道忘了？新年的时候，你收到的那套樱花粉的和服？”巫女枫有些打趣地用那只完好的眼睛看了玲一眼，果然看到了玲一下子红起的脸，就像是熟透的果子的颜色。
咦？这个小姑娘的表情有些害羞得过头，难道是她和杀生丸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们都不知道的事情？
“杀生丸对你做了什么吗？”枫婆婆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于是问到。
“没、没有。”玲微微有些心虚。
其实，玲是想到了上一次杀生丸借着绕口令对她说的话——
“玲，在村里住的还习惯吗？有人欺负你吗？之前送给你的和服有穿吗？当你遇到困难、痛苦或悲伤。无论何时，你都可以呼唤我杀生丸，我会立刻赶到你身边。就算隔得在遥远，只要你叫我的名字，我都会奔过去。声音传达不到的话，只需一声呼哨也可以。
我们之间并没有距离，彼此的心紧密相连，只要信任着对方，就没有什么值得畏惧，只要保持着这份想念，你已让我心满意足。所以，现在就这样也好，以后时间还长，让我期待着你的心愿吧 。
在此之前，好好保重。”
哎呀呀，杀生丸大人。您怎么能说这么令人害羞的话呢？
玲的脸颊又一次爆红。少女的神态，满是羞涩与甜蜜。
不过，杀生丸大人为什么不准备让她成为巫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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