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烟灰色（1/2）

那是……什么人？

是妖怪吗？

玲在不觉间放慢了脚步。

那淡淡的粉发似乎昭示着其主人特殊的身份。

人类是没有这样的发色的。所以，那应该是妖？或者……是半妖？

“怎么了？玲？”宁宁察觉到她的脚步放缓，于是，偏过头来，轻声问她。

“嗯恩。”玲摇了摇头 ，“没什么。”她说。“我只是看到了一个美丽的纹饰。这里不愧是信长大人所在的天守阁呢，连门上的花纹都如此别致。”

“织田氏可是源于桓武平氏呢。”引路的侍女笑着对她们解释，可是眼底却透着几分轻蔑。

“是呢。”宁宁像是没察觉到侍女的高傲，不疾不徐地回话道：“之前就曾听叔父说过，织田氏一直都是尾张的城主，也是尾张的守护家族。”

那个侍女赞同地点头，一脸荣幸的表情，面上的高傲似乎褪去了些。

等到走到本丸的中心、城主办公的大殿时，侍女恭敬地俯身，由一旁的武士进去通报。

玲和宁宁安静地站在房间外，等待着传唤。

不过，她们很快就听到了一道年轻却张扬的男音：“让她们不必那么多礼，直接进来吧。”

那名武士出来后低声与宁宁说了些什么，宁宁轻轻点头，然后对玲摆摆手，示意她跟着自己。接着，两个人就一前一后，走进了那个房间。

在那个敞亮的房间内，第一眼吸引人注意的一定是坐在竹案后的的那个年青人。

即使不知道他的相貌，只看他周身狂妄与霸道的气势，就能让人意识到，这个人就是‘大名鼎鼎’、不羁又随性的‘尾张大傻瓜’——织田信长。

不过，玲还注意到了屋子里的另一个人。

那个人恭敬地端坐在织田信长的下首，与织田信长随意洒脱的坐姿完全不同。

那个人是谁？是织田信长大人最亲密的长随吗？居然被允许与信长大人坐得那么近。而且，还被允许佩戴着刀？

那个人的感官很是敏锐。

他本是低着头，让玲只能看见他烟灰色的短发。但也许是察觉到玲的打量，那个年轻的男子突兀地抬起头，紫藤色的瞳孔一下子与玲来不及收回的视线对上。

“ ！！！”

玲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年轻的男子起身、拔刀，一气呵成。

他刀剑的刃尖所向，正是她的方向！

但是诡异的是，他身前的织田信长仿佛对他的这些动作全然不觉。

宁宁也在有说有笑地应答着信长大人的话语，就好像根本看不到那个男子的动作似的。

玲被他凌然的战意激得一哆嗦。

他向她走过来了！

那个人好像要向她挥刀！

“玲！”宁宁的叫喊让玲从恐惧中回过神来。

她的视线从那个男子的身上转到宁宁与织田信长大人这边，发现宁宁在用一种担忧的目光看着自己。而织田信长大人，也用一种饶有兴致的视线看着她。

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下意识地做出了躲闪的举动，避开了那个人的刀芒。

“刚刚宁宁说你是见习巫女？”玲刚反应过来，就听到了织田信长兴致勃勃的问话。“那里有什么吗？妖怪？还是魔神？”

玲又瞟了一眼那个拔剑的男子。

此时，听到信长大人的话，那个有着烟灰色短发的男子已经把手中的刀重新收回刀鞘，只是对她弯了一下腰、以示歉意，然后重新走回织田信长的身旁。

“……”玲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织田信长比较好。

像信长大人这样的城主，地位仅仅在天皇、幕府将军与大名之下。后者，一般人不得见。所以城主，已经是她这样的平民能见到的最高统治者了。

但是这样的统治者大多都心思深沉，喜怒不定。

玲不知道这位织田信长大人喜好如何，愿不愿意听实话。所以，她向织田信长行了一礼，然后恭敬地说：“只是见到了守卫您的存在而已。”

“付丧神。”在玲的语音刚刚落下时，除了织田信长拍着腿大笑的声音，一个充满磁性的男音也同时响起。那声音就像是金属撞击的清鸣。“我是信长大人刀剑的付丧神。”

“我可不相信什么神佛的存在，小巫女。所以，你这套恭维，对我来说完全没用。”在大笑之后，织田信长带着些似笑非笑的口气对玲说。

玲俯着身，没再接话。因为她也不清楚，她的回答会不会让情况进一步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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