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2）

第九章

“我觉得不行。”

顾沉很坚决地否定了蒋封的话，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听得懂那东西说的话，还要让他自己去翻译蒋封的话给那东西听，他做不到。

蒋封也不强求他，当务之急是先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早点离开这里。这四周乌漆嘛黑，他倒是能够适应这里边的黑暗，但顾沉就像个真瞎子了。

他从兜里边掏出颗小小的珠子，那小珠子有微弱荧亮的光，顾沉瞧见点光亮，惊叹地‘诶’了一声。

只见那珠子光芒越来越盛，蒋封便把那珠子往虚空中一抛，它却稳稳当当地停在半空中。像一颗小灯泡，安静地发着光。

周围亮堂了一些，勉强能让顾沉看得清路，他们两人正在一条黑色的长道里，这里边又空又阔，说话声音稍微大点都能听见回音。

顾沉觉得新奇:“你这是什么宝贝，怎么才拿出来？”

“夜明珠。”蒋封也觉得这东西有点意思，“从前经过南海的时候得的，没想到真能派上用场。”

自古以来南海便盛产海珠，但这样会发光的灵珠还是少见，顾沉心里盘算起价格。

他盯着夜明珠的眼睛亮亮的，荧荧的光就落在他的眼睛里，蒋封看他一眼，几乎立刻就猜出他的心思:“别想了，别人送的，不卖。”

“……”顾沉顿时有些酸，“谁啊，这么大方，送你这么好的东西。我怎么就没遇到这种好事？”

蒋封觉得他这话有些好笑:“你有狐王送的心头精血，该知足了。”

顾沉“哦”了一声，不再搭理他，反而认认真真地借着光亮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四周空空荡荡，上头是岩壁下头是石地，空气里还有股腐烂潮湿的味道。他眼睛稍微适应了一点这阴暗环境，隐隐约约能在地面上看见些东西。

“地上这是什么？”他松了拽着蒋封胳膊的手蹲了下去，蒋封便使夜明珠浮得矮了一些，刚好够顾沉看地上那些东西。

地面上密密麻麻写满了一层红色的字，看得人后脊发凉。顾沉起先以为是血字，凑近了用手一抹才发觉是朱砂，而且这些字不像他们见过的任何字体。

蒋封理所当然地问他:“这写的什么？”

顾沉看了半天，摇了摇头，他也看不太明白:“写得没头没脑，我看不懂。”

那些古怪的字一直延至黑暗里，顾沉询问蒋封:“前边好像还有，我们要往前去看看吗？”

困在原地也想不出办法，蒋封犹豫了一下，点了头:“走吧，跟紧点。”

顾沉赶紧拽住他的胳膊:“诶！等等！”

“怎么？”

顾沉立马卖乖:“封哥，我记得你昨天还帮我背了一个快递回去啊。”

“……”

蒋封识破他的计划抬腿就要走，顾沉求助无门，赶紧跟上脚步。

夜明珠慢悠悠地往前浮着，似乎在引路。两人沿着这条路走了很久，顺着这些字一直往前，直到面前再次出现了那些尸体。

两人同时停住脚步，脸色都不太好看。顾沉脸上还只是单纯的惊惧，而蒋封表情则是阴鸷了。

虽然夜明珠的光线很暗，但蒋封还能认出这就是今早无故出现又无故现实的那些尸体。

这些尸体摆设似乎有些讲究，整体像是个“卐”字形状。

他们还没来得及做出下一步反应，夜明珠往前浮动了一点，黑暗中，前方隐约有一个黑色的巨大的轮廓。

蒋封再次借了顾沉颈后印记，掌中浮起火球飘向半空，一时之间火光大盛，替代了原本微弱的夜明珠光。

顾沉一时间不太适应强光，拿胳膊挡了一下，等眼睛慢慢适应之后，他才看清面前的东西。

那是一个半透明的巨大冰柱体，里边隐隐还有东西在浮动。顾沉再次听见那古怪的兽语，它说:“契约之人啊，你终于来了。”

顾沉的脸顷刻变得煞白，这里只有他跟蒋封两个人，它的契约之人会是谁？

是蒋封？

“它说什么？”蒋封在这时回头看他，黑色的瞳仁里映着熊熊燃烧的火光，他的声音却十分冰冷，“它是不是说‘你终于来了’？”

顾沉还来不及反应，蒋封已经祭出长剑:“它的契约之人，就是你吧，顾沉。”

“你在说什么？”

冰柱里的东西似乎非常地兴奋，它不停地撞击地冰柱，用古怪地兽语大声询问为什么契约之人还不救它出去。

顾沉被这声音吓到，惊惧非常:“它的契约之人不是你吗？！”

蒋封在被顾沉拖进这地方时就在思考这个问题，只有顾沉能够听懂这古怪的语言，店里莫名其妙出现的尸体，店内突生的异动。

赤焰灵珠、狐王精血、上古麒麟，他身上还有无数个迷。

蒋封在某一刻确确实实地生出了直接动手杀了顾沉取走赤焰灵珠的想法，沈嘉慕的阵难破，却也不是不能破，大不了两败俱伤。

在顾沉放出这里边困住的东西之前，他有自信能够取出赤焰灵珠然后逃走。

但顾沉眼里的迷惑与惊惧不似作假，何况对方居然还怀疑自己才是那个契约之人。到这种地步还在演戏，实在是没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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